司马惊雷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帮到温即楼什么，更谈不上救他。

雷云哲给温即楼诊治的，白云景给他寻的最难得的那一味药。而现在，他又是亲自为了那一味药而涉险。

温即楼缓缓收回落在她面上的视线，自此之，再也不能以前那般与她说笑相处了。

他让人扛起苏千寥，缓缓转身离。

他要谢她的，何止是她给了他活命的机？

江湖传言，温即楼有千面，从无人见过他真正的一面。他想让她见到。他现在，真的要做自己了。

拐过一个弯，他停下来，悄悄过。他的夜视力比常人要好些，能到帝还停在那瞧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白云景与她说了什么，她一扫先前的失落，快步离。

温即楼失笑，三分自嘲三分落寞四分放心。

冷宫的灯光比外面的宫灯亮堂许多，苏千寥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刺眼，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这屋格外地热。

几息之，才到坐在自己面的与自己顶着同一张面容的人。

“你是谁？！”顿时，他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猛然坐起，却发现浑身无力，厉色质问温即楼，“你我做了什么？怎么和我长得一样？”

“我是谁，你认不出来吗？苏渊。”温即楼温和地笑了，只是眼没有半温度，“我的好弟弟。”

“你是……”苏千寥……不……应该是苏渊，瞪大了眼，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尖叫道，“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不！你应该已经死了！不！我才是苏千寥！我是西齐的大皇子！”

他语无伦次，却不肯承认自己苏渊的身份。

“让你做你自己就这么难吗？”

温即楼在他音落幽幽开口，眼底涌着复杂，又缓缓归于平静。

“你以为我当在数月之前已毒发身亡，既是这样，又为何还要派人夺了血灵芝？”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人的故事，“即是你以为我死了，心也还是在害怕。苏渊，这样的日子，你当真开心？”

“不！我不是苏渊！我是苏……”

苏渊的声音在到铜镜的自己的时候嘎然而止。

抬手将铜镜抓过来，盯着了好一儿，颤着音问道：“这……这是谁？”

腾出一只手来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脸，却发现那张人的脸同长在的脸上一般，“快把我的脸还给我！”

“你还有脸吗？”温即楼笑了，着苏渊心发毛的样子，嫌弃地离他远了些，“你记着你的身份，张含，一个在冷宫每日等死的男妃。”

他站起身来，似是不再打算与苏渊多言。

苏渊急急地叫住他，痛哭流涕，“哥哥，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我不想的。从来就不想害死你。我也不想抢你的位置的。都是被逼的。皇族容不得双生子，你我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注定只能留一个！可是母和舅舅偏心，选了你，却把我丢给了那个人，让我见不得光。明明我也是个皇子啊！”

温即楼神色微，有些容，随又被冷意盖上，“是他们选了我，他们也待你不薄。你我二人，除了身份外，所得所学并无不同。可你却暗地顶替了我，我下毒，即使将我送到荒无人迹之处，也不罢。我知，你是真心想要我的性命！”

说到最两字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加重了半分语气。

到底是曾经真心相待的双生兄弟，即一再地想要自己不为这件事情怒，也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

“不！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要你的性命。我也是被逼的。我给你下的毒，不让你马上死，我还想过找你，给你解毒。只要你离得远远儿的，永远不要再在西齐出现。可是你已经走了。”

“你，凭什么让我离开？凭什么不做你自己？凭什么将责任推到人身上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你还可还记得当初北阴山之事？”温即楼眼被冰封，大步走出。

皓月当空，无星相伴，夜色皎纯，清冷孤傲。

他走向远方，似乎是在月宫，广寒之下求自己存在的意义，寻找自己人生的追求。

当初，温即楼被送到无人之处，得他恩师相救，劝他成为江湖人，还自主地展示了绝技，给他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他是西齐大皇子，自是不愿。

直到亲眼目见着自己的双生弟弟凶狠地表示一定要自己死了才能放心，逼着手下找寻他的尸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因着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身，这才开启了毁灭血灵芝的计划。

只是那个时候，温即楼并不知血灵芝是给他制解药的不可替代的一味药。

他就在不远处，着一切发生，苏渊占了他的身份和位置，没有认出换了一张脸的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