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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1 / 4)

作品:《香肌玉骨[民国]

书屋前熙熙攘攘挤着人,挨肩擦背,罅隙窄小,田婉静心里不愿站在这么个简陋的地方食糕点。

四周扫视一圈,指了指不远处的吃食铺子,跟三哥打着商量:"这里我怎么咽的下去,我要去那铺子里点些好菜,站得这般久我腿都酸死了。"

三哥思量许久,想起家里那几个只疼女儿不疼儿子的妈妈们,脊背打了个颤,要是家里几个女人轮着番的来谴责他,他实在遭不住。

终是良心发现的松了口,大手一挥:“也罢,我在这排着,你进去等我。”

得到允话,田婉静提起裙摆,就朝吃食铺子里走去。

跨进门槛,先是四周看了看,大堂还算干净。

许是这巷子确实偏僻,屋内只一桌客人,那人坐在长条木凳上,不慌不忙地端起木箸夹菜,倒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外面虽有一群人,可那都是排队买书的,不敢随意走动,让别人占了便宜。

她看了那人一眼,顿了顿。

犹豫着向前走了两步,盯着那人又看了一眼,随即无比自来熟的上去跟那人搭话:“原来是你啊。”

男人的木箸一顿,掀起眼皮觑了一眼,然后无动于衷地垂下眸,夹了一筷子鱼肉到碗里。

田婉静见他不理她,又追着问:“你不认得我了吗?”

林才知渐对这股聒噪心生不耐,搁下木箸,用他那双温润如水地眼睛,直直瞧着女人。

他希望这女人可以识趣点,自发离开,毕竟他不悦的情绪已是反在脸上了。

但,女人视若无睹。

许是他天生长了双不形于色的温润眼睛,见他望她,竟还直接对上了他的目光,眼角弯弯:“上次你送了我一副漂亮的了不得的画,你还记得吗?”

林才知蹙起眉,略做思忱,他没送过什么画,他从不送画,也不爱画。

家里的老爷子,是不允许一个不爱画之人,把自己的作品拿去送人的。

送与不送,他是不在意的,但老爷子发话了,他就没必要跟老爷子顶着干。

可他的画又确实好,老爷子只肯让他展览,展览过后就都会被锁进一间屋子里。那些画老爷子不烧,也不让他拿出去,就锁在那间屋子里。

老爷子曾气急败坏地骂过他,说什么时候他能画出林家该有的样子,这些画他才有碰的权利。

画不出,就一辈子都没机会碰。

老爷子说,他配不上他的画作。

林家风骨,他不知道什么是林家的风骨,他感受不到。

那对于他来说完全是虚无缥缈的,所以老爷子把他的画锁了。

甚至成品出了以后,摸都不会让他摸一下,他觉得无甚所谓,左右不过一幅画,锁就锁了,不是什么稀罕事。

家里兄长叔父们的文章,他曾观读过,虽好却不及他,可老爷子看不上,老爷子觉得他的文章有问题。

他的文章,不论拿出哪一篇出去,都受人极尽追捧,他知道老爷子是鸡蛋里挑骨头。

他真正看不上的,是他的态度,他可有可无的态度。

这是他没办法,也无力去改的。

他努力尝试过他的热情,可他做不到,他没有热情,他提不起那种狂热执着的劲儿头。

他也不想再去勉强自己,现在的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是以他的字画从不送人,但这女人说他送了一幅给她。

还是一幅,漂亮的不得了的画作。

这种画若被他画出来是一定要被烧了的。

他提了下眼珠子,详察女人,他好像是画过一次,一次他手痒画出来的弃品。

原来,他还真违背了老爷子,送了一幅画出去。

只是他不记事,确实将这事给忘了。

那日他记得自己说过,那不是出自林才知的手笔,落了心,他就没心思再跟这女人搭腔,一直没有言语出声。

他空腹一早上,方才也没吃上几口,只想垫垫肚子。

但她太能说,也不知道这股子能唠叨的劲儿,都是从哪学来的。

碎碎念个没完。

女人自作主张地坐在了他对面,嘴巴里张张合合,一直没停过:“上次书屋我也没这般多的人啊,今日却排成了长龙,上次在那店铺见到你,你是那店铺里的伙计吗?”

鲜活的、不谙世事的,浑身带着明丽色彩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