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一声一片,快得像是火星掉入油田后焚烧四野的速度。当着另一位事件男主角的面，学生们就开始你一眼一语：

“就说，上回看甄欢晚上教师宿舍里出来,腿都合不拢了！”

“其实也不奇怪,你看甄欢父母那种赖皮模样,想也知道不可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也不知道孩子底是谁的？”

“当然是化学老师的啦……”

“不一定吧，除了化学老师,甄欢平常也和好几个男的要好，又没验DNA，怎么能直接给孩子定生父呢？”

纪询听着来自学生们的种种议论,看着池文澜。

看上去马上就要倒下去的化学老师在这不堪入耳的议论中,像是拽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气，复苏了过来，岩浆他顶浇灌下去，他皙的面庞变得通红，通红里涌动的，全是火焰和灰烬。

“别……”

“别说了！”人群中，人尖叫出声,尖利的声音掩盖了池文澜的声音,吸引了所人的注意力,包括纪询。

说话的也是学生，女学生。

她尖叫道：“人都死了,你们说,你们是不是疯子啊！”

“陈陈——”她身旁的女同学叫她。

但对方在一气喊完后,埋冲出了人群，她的同伴只能急忙忙跟着追出去。

纪询不认得这两个人，不过没什么关系,因为剩下的学生们根本没停下来。他们说得更欢了，话里话外，嘲讽十足：

“切，两个A班的。”

“人死了才叫们别说，用吗？流言最早不就A班传出来的，A班传得可欢了，传来传去，把人传死，开始当好人了。”

“诶，她不是陈芽吗？那个最早见甄欢往河边走的人。”

“对哦，就是她！”

纷纷乱乱的声音里，纪询再次看向池文澜方向，却意外地看见池文澜的背后，一群老师带着学校保安，正踩着夜色，气势汹汹赶过来。

他心一动，赶紧拍拍周同学的肩膀，示意对方朝池文澜方向看。接着他们对视一眼，分外默契的趁旁人没注意，一句话不说，悄悄先溜。

等溜出七八步，那群带着保安的老师也赶了现场，打的中年女老师呵斥的声音，隔着这十来米的距离，也听得清清楚楚：

“都闭嘴，吵什么？嚷什么？看什么？自习课钟都敲了几回了你们在这里，一天天的不好好读书，尽搞这虚巴脑传播谣言的事情，难怪成绩上不去！父母花钱让你们来学校，是让你们干这个的吗？啊？你们简直是吸血虫，趴在父母学校身上，只会吸血不会产出的废物！”

越说越过了。

纪询忍不住回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