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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冤家路窄(2 / 4)

作品:《江北女匪

辰年又惊又怒,看一眼自己的长刀,又看一眼封君扬,脸上一下子涨红,抬手用半截长刀指着封君扬,颤声喊道:“你!你欺人太甚!要杀要砍随你便是,何必非要踏断我的刀?这……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她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满含了泪,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她平日里多做少年打扮,言行举止也大都硬气狠戾,如今这样一哭却露出了少有的柔弱之态,教人看着煞是可怜,不由得忘了她往常的毒辣,只想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娇憨少女。

封君扬看得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桌边的杨贵,才轻声与辰年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这刀对你这般重要。”

辰年冷哼一声,孩子气地别过头去,手上却仍紧紧地握着那柄断刀,抬起另一只手来擦拭眼泪。封君扬那里哭笑不得,弯了弯嘴角正欲再说,却忽地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迅疾侧身,两枚飞镖紧擦着他的衣衫而过,深深地没入后面的门扇中。

紧接着又有两枚指头长短的飞镖从辰年的手中甩出,一上一下分两路直取封君扬的咽喉和腰间要穴。同一时刻,她自己也团身向一直呆坐在桌边的杨贵撞了过去。待封君扬避过两枚飞镖,辰年手中的断刀已是抵在了杨贵的脖颈上。

杨贵整个人都吓得僵直了,只恨自己刚才光顾着看戏,却忘了先要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有心向封君扬求救,却又怕被辰年当做筹码利用,当下唯有闭紧了嘴在那里硬充好汉。

形势这般突变,饶是封君扬,也不禁有些羞怒,冷声讽刺道:“没想到一把断刀也能有这般妙用。”

辰年紧握着刀柄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答道:“不错,断刀一样可以杀人。”

封君扬的情绪已是迅速地冷静下来,他挑了挑眉,摊着手轻笑道:“那就杀了吧,难道谢姑娘没瞧出来在下也是一身夜行衣?在下来这里的目的怕是与姑娘差不多的。”

他虽未蒙面,身上却是一身黑色锦衣,又是深夜悄声而来,分明是不愿被人看到行踪,倒像是与杨贵毫无关系的。

辰年看他一眼,一手从怀里摸出那个白玉酒杯来丢到了桌上,冷笑道:“杨大管家深夜在此独饮,桌上摆的却是两副杯盏,他显然不是等着我来喝酒的,阁下说他在候谁?”说着,她手上的断刀又往杨贵的脖子上压了两分,转而问他,“杨大管家,你这是打算要请咱们其中的哪个喝酒?”

冰凉的刀锋紧贴着喉咙,已是擦破了皮肉,杨贵起了一身的冷汗,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求救地看向封君扬。

封君扬淡淡地笑了笑,在方桌对面坐下,说道:“不瞒谢姑娘,杨管家这酒确是为在下备的。不过,在下刚才那话也不算说谎,在下来这里的确是为了问一问那日闯关之人的下落。既然你我目的相同,何不一同坐下来听一听杨管家的说法?”

辰年狐疑地看着他,却是没有动地方。

“既然谢姑娘愿意站着听,那也无妨。”封君扬笑笑,转而看向杨贵,问道,“杨管家,那闯关之人果真不在青州?”

杨贵想要摇头,可刚一动就记起脖子上还压着刀,于是忙又停下了,用力地抬着下巴答道:“回世子爷的话,那人闯出飞龙陉关口之后并未进青州城,而是往北过了子牙河,我家将军曾派人追击,只是却被他逃脱了。”

辰年不觉有些意外,暗道义父那人说话办事向来有些死板,既然说了要来青州,是一定会来的,又怎会往北而去?

封君扬不动声色地扫了沉默不语的辰年一眼,又问道:“你家将军可知道这人的来路?”

杨贵犹豫了一下,答道:“原本是不知道的,可后来从清风寨内部得来消息,这人曾是清风寨的人,姓穆,平时并不管事,可因武功高强,清风寨的人私下里都称其穆四爷,地位仅在三位当家之下。”

封君扬缓缓点头,问辰年道:“谢姑娘,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辰年也不与他客气,略一思量后问杨贵道:“清风寨里谁给你们传的消息?”

杨贵面现难色,看着封君扬答道:“世子爷,这个小人确实不知。小人只是替杨将军管着府里的琐事,纵使有些军中事务也会交代给小人做,可大都是些闲杂小事,这样的机密之事从不会教小的知道。”

封君扬笑笑,说道:“杨管家的话我信,就是怕这位谢姑娘不肯信。”

杨贵闻言便向着辰年拱一拱手,沉声说道:“这位女侠,杨某所知已经尽数告之,纵使阁下把杨某杀了,杨某也没的可说了。”

辰年心思转得飞快,暗道:杨贵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接下来就要想怎么从封君扬手上逃脱了。她眼珠转了转,问封君扬道:“我的话也问完了,不知世子爷还有什么话想问这人的?”

封君扬含笑看着她,摇了摇头:“在下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辰年忽地展颜一笑,说道:“那好,既然这般,我就替世子爷灭了他的口吧。”

她话一出口,杨贵就立刻急声叫道:“不可!”

辰年也不理会他,只是瞅着封君扬的反应。

封君扬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确实该灭口,不只是他,还有墙外的那两个。”他说着对着窗外轻击手掌,片刻之后,被人反缚了双臂的叶小七与邱三两人被郑纶从外面推搡了进来。

辰年瞧到他们二人的狼狈模样,一时为之气结。她本想着用杨贵来威胁封君扬,谁知自己这边竟然有两人落到了对方手里。邱三那人与她并无多大的交情,舍弃了便也舍弃了。可叶小七却是自小与她一同长大,是如兄弟一般的存在,教她如何能不顾及他的性命。

封君扬只稍稍一抬手,郑纶便拽出了邱三的塞嘴布,将他推了过来。邱三顿时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求道:“求求几位大爷绕过小的性命吧!小的也是被逼着来给他们望风的啊,和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啊!小的几代都住在这青州城里,一直是遵纪守法的百姓啊!”

辰年气得黑了脸,转头冷声与封君扬说道:“你把他灭了口吧。”

封君扬却是不禁扬眉轻笑,转身问邱三道:“你果真与他们两个不是一伙的?”

邱三闻言忙指天赌誓地说道:“真的不是,小的前几天才与这两人遇到,非但被他们抢光了银两,还遭了几顿痛打,完全是被强迫的啊!”

“哦,这样啊。”封君扬慢慢点头,含笑瞥了辰年一眼,问邱三道,“她还曾打劫你?”

邱三连连点头,竟然跪着向封君扬处膝行几步,抬高着脸给他看:“是真的打啊,您看看,小的脸上的青肿现在还没下去呢!”

封君扬还真细看了看他的脸,忍着笑问道:“她抢了你多少银两?”

“前前后后得有二十多两银子啊!”邱三一脸的痛心之色。

封君扬转头看向辰年,一本正经地问道:“谢姑娘手头上竟然紧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