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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玫瑰糖浆(1 / 2)

作品:《病名为爱[娱乐圈]

易然一脸的宠溺又无奈,只能笑着把他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了些。

“你怎么傻兮兮的?冻成这个样子,手里拿了件外套都不知道披上。”

景时从他暖呼呼的胸口抬起头,有恃无恐的朝他撒娇,“你不是来了嘛,还穿别人的衣服干嘛?”

易然心疼她不爱惜身体,却被景时那一句“别人”安抚得熨熨帖帖。

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脱下了羊毛开衫给景时披上,牵着他心尖上的小姑娘,小心的护着她一路蹦蹦跳跳往山下走。

“可是……易然……你怎么也突然跑过来了啊?”

刚刚见到易然时只顾着开心,下山途中,景时才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好歹是肩负军务,莞尔已经代我和严导解释过了。可是你……你戏份那么多,还临时溜号,回去估计要被严缜元痛骂了。”

易然满脸云淡风轻,似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回去就要接受批评的事实。

“我也想你了!所以就不远千里的追过来了。”

景时被他一本正经的撩得脸红起来,微微低下头有一点不好意思。

“一个人下山的时候是真的有点想你。”

景时挽上他的肘弯,“北京的秋天很漂亮,尤其今天的天气又这么好。虽然事出有因、回来得也十分匆忙,但是走在这么漂亮的山间小路上,真的有一种放假的感觉,就和……中学时候去秋游似的。”

“你们秋游就是去爬山吗?”易然对她的过去总是很有兴趣。

“不是不是,这倒不是。”景时连忙摆手,“学校组织的秋游通常都是去游乐园。因为是工作日所以那些地方秋游的日子人总是很少,就像是被我们包场了一样,可以连着坐好几次水晶神翼。不过除了学校的秋游,我们班的同学经常在假期一起去爬山。春天去植物园的樱.桃沟,秋天爬西山看红叶,冬天一起去潭柘寺看雪。”

“啊……”景时突然顿住。

原本正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数那些他们曾经举班出巡的景色,余光扫到易然专注的目光,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就说得忘了形。

“是不是…听着都没什么意思……”景时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试探的看他。

那些回忆、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美丽,不过仗着那么几分所谓敝帚自珍的意味,只是……这些事情易然听起来就应该很无聊吧……

“其实……京城里的山啊水的,也就不过如此,没什么美得让人称道的景色,现在想来,都不过是因为是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儿才觉得开心而已。”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路,易然却一点厌烦的神色也不曾有。

只把景时凉透的指尖捉进了掌心捂着。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易然一脸的真诚,“真的!”

“秋游不都是这样的吗……和喜欢的人一起、找个天气好又不需要工作忙碌的日子,出门看风景、叙旧。”

“这样说来……我们今天也很像是来秋游了。”

听他如此说,景时也一起笑起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区大门口。

易然正说着,今天最多算是半次秋游,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景时做向导,好好逛逛秋天的京城。

小姑娘的视线却被别人吸引开了。

**

易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辆红旗轿车开进别墅区大门,而大门两侧……各摆了一个颜色浅淡的花架,上面贴着的两条白底黑字的挽联随风轻轻颤动。

易然也停下了说笑,静静的看着她,等待景时的决定——这才是那个让他千里追来的、最放心不下景时的原因。

“要……要进去吗?”景时更像是在问自己,“他们一定都知道我回来了。所以……应该要进去的吧?”

景时看向他的时候眼里迷茫极了。

易然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认真的直视进她的眼底。

“景景,听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还想再见一见那位爷爷吗?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景时笃定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满眼的不知所措。

“如果这真的是最后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可是……”

她突然话锋一转。

“你有参加过葬礼吗?”

易然抬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当然!相比于你来说,我大概都能算得上经验丰富了。”

“那你有哭过吗?

“在葬礼上?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哭过。”

景时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这样坦诚的和她谈到葬礼、死亡、永别话题的易然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小小偏差。

“第一次参加葬礼是很多年以前了,那是我外公……在葬礼上只是有些难过,大概像是没缓过神来……后来有次放学时候,看到同班男生有爷爷来接,我才突然觉得很难过。躲到公园的小屋子里哭了好久才回家。”

景时没忍住抿着唇轻轻笑出来,原来看似坚定得像山川一样不会动摇的他和秦铮,也都是会难过到偷偷落泪的人啊。

景时有些心疼仰头看着他,努力踮起脚尖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发顶。

但或许是因为悲伤的情绪已经被漫长的时间完全稀释,易然再次提起那些过往已经可以十分平静。

“哪怕整场葬礼上的人都泣不成声,你也不必在意。”

“人类的悲伤并不能相通,景景,做你自己就好。”

景时像是在细品他的话,目光定定的落在门口花篮上不停飘动的挽联看了许久。

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易然!你陪我一起再去看看他吧!”景时轻轻牵住他的一根手指,“只是最后和秦爷爷道别,不管其他任何人!见过他最后一面……我们就离开。”

***

挽着易然走进灵堂的时候,景时可以感觉到,有很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那是个很长的房间,好像景时和灵堂尽头摆着的那口黑色棺椁之间有着很远很远、怎么也走不到的距离。

在一众前来吊唁的人群之中,母亲先发现了她。

年已半百的女人依旧保有着大家闺秀的特质,从脑后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到腕上特意用来搭配黑色连衣裙的水墨玛瑙镯子,无一不彰显着她的身份。

景母带着恰到好处的一分浅淡笑容,迎上他们,递过两支盛放的白色玫瑰。

“妈……这是易然。”她显然已经忘记会遇到自家人这一茬了,场面一下子就从带易然参加葬礼,变成了见家长!景时有些局促的为他们互相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