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爱恨之别(4 / 5)
作品:《与狼共舞》这就是她想要的——形同陌路。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痛得指甲嵌入掌心她都感觉不到……
第二天,司徒淳照常上班,精神状态很好,只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出卖了失眠留给她的憔悴。
警局和平日一样,还是杂乱无章。有的警察在不耐烦地写着询问笔录,有的在对着一脸不屑的犯人大吼,还有的喝着茶水聊着天,把帮会间的厮杀当作趣闻一样谈论。
这也难怪,他们在这个区待得久了,死人的事早已司空见惯,谈论起来就跟谈论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不像她,看见安以风用短短几分钟将一个生命扼杀,愤恨至极,恨不能杀了他。
那种痛心疾首的恨,与其说是她恨他杀了人,不如说恨……他!
她恨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哪怕装成一个普通的男人……司徒淳简单地和每个警察打了招呼,在茶水间接了一杯咖啡,又去了刑事情报科找于嘉鸿看资料。
于嘉鸿很忙,把她想要的资料给了她,就去做事了。司徒淳也不客气,坐在他对面的空座位看材料。
她调来这个区有三个月了,只要有时间就会来于嘉鸿这里找崎野的资料看。新警局里,她最尊敬的就是于嘉鸿,他在这里资格最老,为人最谦恭,办案也最认真。几乎每个他接手的案子,都能办得干脆漂亮。
这次两个警司涉嫌受贿被停职调查,估计升职的人选非他莫属。
于嘉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头对她善意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写报告。因为他旁边的档案夹上写着“机密”两个大字,所以司徒淳没细看报告上面的字,将视线移到他眉间深刻的皱纹上。
很久以前,她爸爸写报告的时候也是如此眉头深锁。自从妈妈病逝、哥哥殉职以后,他就变了,变得淡漠,就连写升职报告语气都是云淡风轻,内容不切实际。
他的职位越升越高,个性越来越淡漠,理想被他从灵魂里丢弃……
可他终究是她最亲的亲人,她不能做一个最好的女儿,但也不能让他光辉的一生蒙上耻辱!
“你们听说了吗?崎野的太子跟安以风对上了。”说话的是一个女警,也是这个警署里除了司徒淳以外仅有的女警,负责文职工作。
司徒淳闻言,手腕一抖,咖啡溅在手上,她没有一点儿感觉。
她呆望着杯中的黑色旋涡,屏住呼吸听下去。内容是什么不重要,能听见熟悉的名字,她已经很满足了。
“谁都知道他们不和。”有个警察说道。
“他们要是真的对上,我们又有的忙了。”
“我还听说崎野的太子放过话,谁能做了安以风,他给一百万……”
咖啡杯从她手中跌落,咖啡洒了一桌,她狼狈地抱起桌上的重要文件,手臂还处于半麻痹状态。
很多道锐利的目光看向她。她抱着文件,惊慌失措的眼眸紧盯着咖啡染黑的白色桌布。心被视线勒紧,她剧烈地呼吸还是觉得将要窒息,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恐慌,强装镇定地坐下,抱着沉重的文件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着手绢。
手绢就在她的手边,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双手伸过来接过她怀里的文件,放在对面的桌上,她用蒙眬的眼睛努力地看清了身边的于嘉鸿。
“谢谢!”
他摇头,拿着灰白格子的手绢帮她擦着桌上的咖啡:“帮会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你死我活,你习惯就好了。”
“于警官,他们怎么闹僵的?”
“安以风打了卓耀,踢碎了他的下颌骨和两颗牙。卓耀咽不下这口气,昨晚带了十几个人把安以风堵在家里……”
“家里?”为什么是家里?为什么是昨夜?为什么他已经连续几天不回家,昨夜会回去?
这个问题只有两个答案可以解释,一个是他傻了、疯了,自己回去找死;另一个是,他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于嘉鸿深深地看了司徒淳一眼。
“后来呢?”她急切地问道。
“如果安以风死了,卓耀何必花一百万买他的命?”
“哦!”司徒淳长出了口气。
咖啡擦干了,染在白布上的黑色却再也擦不去。就像安以风不出现,他对她的纠缠却永无止境一样。
现在,她终于懂得:爱情的存在,无关乎分离还是相见……她最卑微的希望就是对方好好活着……“谢谢你,于警官。”
司徒淳抱回自己的文件,无意间瞥见于嘉鸿的档案夹里有一张照片,正是陈记茶餐厅的老板娘和一个年轻男孩的照片。照片上的老板娘很年轻,也很漂亮,旁边的男孩非常帅气,而且十分眼熟。
她的目光停留了一下,立刻从记忆中搜索出照片中的人,韩濯晨。
正常来说,罪犯的资料很少作为机密的档案收藏。她正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内容,于警官急忙合上档案,收起来送进档案室。
于嘉鸿的举动让她从单纯的好奇变成疑虑,她初见于嘉鸿就是在陈记茶餐厅,当时她就看出于嘉鸿和老板娘关系匪浅,那么老板娘和韩濯晨又是什么关系?看照片,两个人的眉眼似乎有几分相似。
司徒淳心中一寒,急忙抓起电话,飞速按了几个按键。
电话一通,她不等对方说话,直接说:“帮我调一下jm0007949,马上!”
“又是什么案子?”清晰利落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有专业素质的警察。
她压低声音说:“我怀疑我们警署里还有一位警官和帮会有牵连。”
“唉!上次那个案子我刚审出点儿眉目,你又开始怀疑另一位。淳淳,你这样做事,帮会还没怎么样,你先把警察都送进监狱了。”
她刚要解释,看见于嘉鸿回来,匆忙打断对方的牢骚:“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晚上在料理店见。”
没等对方答应,她已经放下了电话。不是她心急,而是她相信对方非但不会拒绝,还会在晚上五点半准时在料理店订好房间等着她。
所以她一下班就片刻不停地直奔料理店。
幽静的包房里,一个年轻的警司耐心地坐在桌边等待着,警服笔挺,坐姿端正,身上的正气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