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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变之约(2 / 2)

作品:《与狼共舞

当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说出那句“我是个男人”,amy彻底被这个孩子震撼了,她也终于懂了一个妈妈的爱。

chirs忍着心痛也要让她的儿子明白:要做男人,就该这样成长,你要面对的风雨没人会为你挡!

那时候,她忽然想起韩濯晨和安以风,他们正是经历过别人无法想象的苦难后,才撑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广阔天空。

…………

“儿子……”amy身边的男人微微皱眉,“她很爱她的儿子?”

“那当然。她说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忍,什么都可以放弃。”

男人的眉头蹙得更深!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amy紧紧地盯着他俊美的脸,有点儿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她?!”男人嘲弄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浓,“除非我活腻了!”

澳洲高级私人会馆。

安以风练完拳,疲惫地靠在围栏上,他把矿泉水从头上往下一浇,洒脱地甩甩头发,水滴四溅。

他一边用洁白的毛巾擦拭着水滴,一边扫过从健身房经过的一个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真没劲,怎么到处都是外国女人。”

“怎么?不合口味?”

“嗯!还是黑头发黑眼睛的看着顺眼。”

“芊芊常去的那家茶室的老板娘刚好是黑头发黑眼睛,美得让人一见难忘……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我对结过婚的女人没兴趣!”

韩濯晨想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坐下,突兀地问道:“司徒淳呢?

你对她也没兴趣?”

安以风擦水的动作一滞,目光飘忽地瞄着健身房里的美女,他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那个美女身材不错。”

韩濯晨看都没看他指的美女,打落他的手:“既然不想找她,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城市?”

“你不是说你喜欢海边的那栋别墅吗?”

“如果我说不喜欢呢?”

“我去看看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安以风刚要站起身,就听见韩濯晨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想见她,何必让我继父帮你打听司徒桡的住址?”

安以风嬉皮笑脸地坐稳,漫不经心回了句:“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她哪天离婚,我还能有机可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问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你以为我没想过?”安以风擦了擦汗,苦笑,“万一她说‘我还爱着你’,我该说什么?‘我也爱你,你现在就跟你老公离婚,我娶你……孩子要是跟着你,我也不介意,我肯定把他当成我亲生的’?”

“说不定她会答应你。”

“那她丈夫怎么办,她孩子怎么想?”安以风拿了瓶水走到窗前,双臂撑着窗台望向外面,“既然我十年前已经放弃得那么干脆,十年后何必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能远远地看见她笑着走过去,或者偶然相遇,装作没看见……“安以风,你根本不是怕她说爱你,你是怕你控制不了自己!

你以为你放得下,你以为你可以成全她的幸福,让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快乐,那是因为你没见到她!如果你真的放得下,你为什么不敢面对她,看着她的眼睛,抓着她的手,说一句‘保重’?!”韩濯晨气得把手里的毛巾丢向他,因为距离远,毛巾翩然落地。

安以风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如果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一定会说:‘我给你做情人,我不在乎!’”

窗外是一个游泳池,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池水泛起涟漪。

他说:“我这辈子什么事都敢做……婚外情,我不玩的。”

其实,越是视法律制度和别人眼光为无物的人,越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安以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光明正大地做着别人眼中的坏事,还可以嬉皮笑脸地告诉别人他是个好人。因为他始终没有超越自己心里的那条底线。

“所以,我不能见她,不论她怎么回答我,对她来说都是为难,都是遗憾。”

安以风笑着仰起头,看向天空,云飘万里,无边无际。

韩濯晨瞪了他好久,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的自制力就不能用在该用的时候吗?!”

见安以风不回答,韩濯晨也懒得理他,穿上衣服,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完,他冷冷地说:“别墅那边打电话让我去看一下色板。”

“我跟你一起去。”

“你帮我去茶室接一下芊芊。”

“你老婆晚接一会儿又不会跟人跑了。”

韩濯晨态度坚决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快去给我接!

别说跟人跑了,她少一根头发我都饶不了你!”

“你尽管放心,她掉一根头发我都给你捡回来!”

说着,安以风极不情愿地穿好衣服,走出健身中心。

安以风在街上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韩濯晨所说的茶室。茶室的名字很特别——waiting。

等待?

从不懂情趣为何物的他根本无心研究这个名字,快速停好车,走进茶室。

也许是对黑色情有独钟,一向享受不了品茶这种雅致活动的安以风走进这间茶室后竟有种想多坐一会儿的冲动。

它的风格很独特,色调以黑色和红色为主,黑色烘托出红色的艳,红色反衬出黑色的暗,这种略显幽暗的色彩搭配因为落地窗投射进来的阳光显得格外沉静。

坐在窗边的amy,也就是韩濯晨的太太韩芊芜对他招招手:“这么快就练完拳了?”

“刚练完。晨哥让我过来接你。”他在芊芊对面坐下,“刚好有点儿渴了,有什么好喝的吗?”

芊芊指了指他面前的茶杯,向里面挪了一个位置:“那里有人,你坐这边吧。”

他坐过去。

“晨呢?”

“去海边的房子看色板。”

“哦。”

“我干儿子好像又大了。”他小心翼翼地摸摸芊芊微微隆起的下腹,满眼都是怜爱,“有没有想干爹啊?”

“去!”芊芊笑着拨开安以风的手,“你要是想要,就找个女人给你生一个,别总觊觎我们的。”

“生就生!等我有了儿子,我也要像晨哥一样,天天教导他:儿子,以后长大了别跟你老爸一样祸国殃民,要跟你妈一样,做个好警——”

他后面的话骤然止住,转过身对服务生说:“给我瓶啤酒。”

这么多年过去了,安以风始终只想她做他孩子的妈妈。

啤酒端来,安以风喝了一口解渴,骨子里“善良”的性格和喜欢“息事宁人”的作风又冒了出来。

“大嫂。”他凑近芊芊,小声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近可要多守着晨哥,他今天练拳的时候告诉我,这家店的老板娘长得特别迷人,让人一见难忘。”

“他真这么说?”

“当然是真……的……”

当安以风的余光瞥见款款走来的传说中的老板娘,脑子里嗡的一声,轰鸣声久久不绝。

这么多年,安以风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们重逢的场景,也设计过很多合时宜的对白。

“好久不见!”

“这些年过得好吗?”

“你老公对你怎么样?”

“你孩子听话吗?”

“……”

可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面对司徒淳,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变了,漫长的十年时间给了她成熟女人该有的韵味,也让她洁净的笑容变成了疏离的淡漠,更让她的心遥远得无法触及。唯一没变的,是她的存在……还能让他的血液沸腾,让他的心在胸口里狂乱地跳动。

“想喝点儿什么,我请客。”司徒淳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他看着她,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我这儿有瓶一九九三年的红酒,想不想试试?”

他点点头,眼睛依旧看着她,目光一刻都不想从她的脸上移走。

司徒淳亲自打开拿上来的红酒为他倒上。他端起杯,一仰头,将整杯酒喝进去,没有辛辣流过咽喉,只有柔和的甜味融入血液。

“怎么样,丹宁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口感是不是很柔顺?入口醇香馥郁。”

他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没有进入胃里,而是伴随着血液往脑子里涌。

“喜欢喝就常来坐坐。”司徒淳脸上的笑意是不变的柔和,“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好酒。”

对安以风说完,司徒淳又拍拍芊芊的手,似乎想说点儿什么,笑了笑又咽下去:“你们慢慢喝,我还有点儿事要办,改天再陪你们。”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安以风已经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了,可当听到司徒淳那种招呼客人的语气,他再也没法控制自己。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安以风更憋屈:“不能说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也不用非要装作不认识我,完全不记得我是谁。”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司徒淳的一句话噎得他哑口无言。

“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很多人、很多事都被遗忘了。”

这话换了任何女人说,他都信,但出自司徒淳之口,打死他都不信!

他抓住她的手,摸着她柔软的手指,像触电了一样,不自觉地握紧:“小淳……”

她有些不安,想抽手却抽不出去,看看表情十分诧异的芊芊,她有点儿慌乱:“你喝醉了!”

“小淳……”他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所有理智都烧成了灰烬。

恰在此时,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从外面走进来。男孩一进门便震惊地看看他,看看他们的手。

安以风看见男孩儿那酷似她的五官,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蓦然松手:“我是醉了,对不起!”

司徒淳松了口气,站起来,走向她的儿子。

“怎么才回来?”她的语气不太好。

她儿子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他是安以风吗?”

“别问那么多。”

“我能不能跟他说句话?”

“不能。快走,你外公在等你回家吃饭。”

“他是我偶像……”

“你就不能崇拜点儿正经人?!”

“……”

看着司徒淳即将离去的背影,安以风再也没法控制自己。

谁还管什么道德!他如果不说出那句“我爱你”,不娶她,那么他再过五十年都放不下她。

他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小淳,如果我现在想娶你,晚不晚?我不介意你有个儿子,我也不管他爸爸是不是介意,我就是想娶你……”

她看着他,眼里多了泪光,语气很平静:“你不介意,可我介意!”

“你说过,假如我十年之后还爱着你,你就愿意嫁给我。我还爱你,我来了澳洲……”

“太晚了!”她低下头,转过身,“我等了你十年……从二十四岁等到三十四岁,我耗尽了青春,耗尽了梦想。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却没有履行承诺……”

安以风掰过她的肩,见她脸上多了两行清泪。他几乎不敢相信,在他的记忆中她从未流过眼泪,就连他们分手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离开的。

她擦干眼泪,笑着推开他:“这瓶酒是我为你留的,你来晚了,味道已经变了……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走了,一句“我不爱你了!”说得那么坚决……她离去的背影那么坚决……

可她的眼泪让他明白了一切!

安以风站在原地,从来没如此痛恨自己。他为什么要问,明知结果是这样,为什么一定要逼她选择?!

他刚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某罪魁祸首优哉游哉地冒出来,从他旁边走过去,和芊芊来了个深情的拥抱,着实可恨。

安以风猛然回头,挥手一拳打在韩濯晨的脸上,这一拳他用了全力。

韩濯晨被打得后退一步,站稳后擦擦嘴角的血,笑了笑:“如果这一拳是你替司徒淳打的,我无话可说。”

“你明知道……”

“你为她终身不娶,让她为你做个选择并不过分。”

“我不需要她做选择!”

他愤然走出茶室。

门关上以后,芊芊摸了摸韩濯晨红肿的脸:“是不是很疼?”

“他心里难受,发泄一下能舒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