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叶参谋的幸福生活(2 / 3)

作品:《知我如你,情深不负(共2册)

“印伯伯?”她低声呼唤,想确定他是否还有意识,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捏了捏他紧握的拳,他的手指僵硬而冰凉。

陈医生简短地陈述了一下病情:“是脑出血,意识已经模糊,生命体征衰竭……”

说完,陈医生匆匆进了急救室,门紧紧地闭上了。

急救室外的红灯亮了起来。

在病人眼中,那盏灯掌控在医生手中,然而每个医生都知道,那盏灯,其实掌控在命运手中。

许多事,人无力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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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青梅竹马,只差一步就要步入结婚礼堂的恋人,此刻站在洁白的走廊两端,像是站在世界的两极。

她记不清有多少次,她也这样和印钟添站在急诊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爸爸。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焦急拖得无比漫长。

印钟添总会站在她身边,安慰她说:“薄叔叔一定不会有事,他救过那么多人的命,吉人自有天相……”

那时候,白炽灯勾勒出他沉稳的面容,她以为他的沉稳能承载所有的灾难。

现在,她看着他坐在长椅上,十指深深地埋入凌乱的头发中,手指的骨节微微泛白,连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她才知道,他远比她想象的脆弱。

她走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印钟添腾一下站起来,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她几乎能听见指骨摩擦的咯咯声,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你跟我说实话,我爸爸的病……”他声音颤抖,没有说下去。

“你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

“真的?”

“真的。”除了善意的谎言,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安慰他。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不爱他,但那份感情绝对不比爱轻。

几个午休的医护人员从走廊经过,看见他们,脚步慢了下来。从他们

身边经过后,刚走出几米,这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人是薄医生以前的未婚夫吧?”

“是啊!我听说薄医生昨天刚结婚,嫁了个军人。”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薄冰深深地吐了口气,抽回手,刻意与印钟添拉开一步的距离。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可她总要顾及叶正宸的感受。

印钟添似乎也听见了,脸色越发黯淡。

“别担心,我进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她说。

印钟添急忙点头:“好。”

她走到急救室门口,正想推门进去,视线无意间落在楼梯口一侧的地面上。

明亮的白炽灯将颀长的人影映照在地面上,看不清脸庞,只能依稀看见轮廓。

虽然只是轮廓,她也能辨出是谁。

她猛然抬头,叶正宸在那里对着她静静地微笑,还是傲然独立的英挺身姿,还是那种让人炫目的微笑。

“你……”

他扫了一眼印钟添的方向:“需要帮忙吗?”

她摇头。

“嗯,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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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钟添的父亲被直接从急救室送去了手术室,手术是神经外科的王主任亲自操刀,经历了漫长的三个小时才脱离生命危险。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出来告知了印钟添。

手术室外,除了印钟添和印伯母,她的父母也赶来了,急得在手术室

外团团转。

一见她出来,薄妈妈急忙扯住她:“小冰啊,你印伯父没事了,是不是?”

“是,手术很成功,印伯伯很快就会被送去重症监护室。”

“那就好。”

“印伯父可能要晚点才醒,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钟添照顾就行了。”

好容易将三个倔强的老人劝了回去,印钟添陪在监护室,她也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办公室。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盒包装精美的西点。她满心好奇地打开,玫瑰形的提拉米苏散发着诱人的浓香。她忽然记起,她第一次吃提拉米苏时的场景。

那时候,她正和叶正宸暧昧着。有一次,她只忙着培养细菌,忘了时间,等到写完观察报告出来,午餐时间已经过了。

人一饿就特没骨气,她捂着肚子仰天长叹:“现在谁要给我口吃的,让我以身相许都愿意。”

叶正宸半眯着眼睛冲她笑:“真的?”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干吗笑得这么阴险?”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精致的点心,递到她眼前。

那是她第一次吃提拉米苏。espresso咖啡的淡苦、甜酒的香醇、鲜奶油的馥郁,还有巧克力的甜蜜融合在一起,甜香四溢,但是,这些都不如他给她的关心甜美浓郁。

某色狼趁她不备,搂住她的肩膀:“丫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呢?”

“好,明天咱就回国登记。”

“要不咱们先洞房吧。”

她对他眨眨眼,满眼的天真无邪:“师兄,我掏心掏肺对你,你真忍心这么糟蹋我?!”

他看了她很久,叹了口气,收回无耻的狼爪:“好吧,我再慎重考虑考虑。”

……

“薄医生……”回忆被切断。她同屋的实习医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对着她面前的提拉米苏感慨万千:“你老公中午来过,特意给你送来的。”

她打开盒子,想和大家分享:“你也尝尝。”

另一个医生恰巧经过,笑着说:“我们都吃过了,咱们医院的医生、护士,人人有份。”

她摇头苦笑。叶正宸这样的男人,下辈子都不可能和“低调”两个字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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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里,她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拨通叶正宸的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隐约传来浪漫的音乐,叶正宸的声音比音乐更动听,让人心情舒畅:“你终于想起我了?”

提拉米苏含在口里,满口的甜蜜。

“我只是想告诉你,提拉米苏很好吃。”

“有心情吃点心,看来印钟添的父亲没事了。”

“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以后能不能恢复好,很难说。”

“有你这么敬业的医生照顾,怎么可能恢复不好。”他顿了顿,“不过敬业的薄医生,你什么时候能下班?”

她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

“啊,六点了,我爸妈还说让我带你回家吃饭呢。”

“那你下楼吧,我在医院门口。”

“你在等我?”

“是啊,我怕你和印钟添跑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想起急救室门外的一幕,她尴尬地张口结舌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

释:“我和钟添……”

他忽然笑了:“我明白,你是医生,他是病人家属,换作是你不认识的人,你也会尽力帮他,这叫职业道德。”

“看不出,你也有通情达理的时候。”

“我一直都很通情达理。”

才怪。她在心里反驳。

第五季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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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同居刚过两天半,正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的时候。

优雅的西餐厅,浪漫的红烛清酒,小提琴的乐声飘扬,叶参谋长捉过叶太太的手,将一枚冰凉的东西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指环的大小刚好,钻石的大小也正好,小一点点折光度不够,大一点点有炫富的嫌疑。

钻戒优雅的设计和独一无二的切割工艺堪称完美,足见这枚戒指是花了心思挑选的,戴在纤细的无名指上,是挚爱,是笃定,也是承诺。

细细摩挲着钻石上的棱角,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套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随即她又挂念起医院里的印伯伯,不知道他现在四肢能否活动,印伯母年纪那么大,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他。

“在想什么?”叶正宸的手轻轻伸向她,抚平她不由自主锁紧的眉头。

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么浪漫的场合,这么郑重的礼物,她非但没有一点欣喜,还把眉头锁得这么紧。

“哦……”她急忙收敛心神,专心应付她的新婚老公,“我在想,你为什么没给我买一枚五克拉的钻戒?”

“我要是买了,你敢戴吗?你不怕有人以为你嫁的是土豪,绑架你?”

“有你在,谁敢绑架我?”

“我又不能天天在你身边……”

她差点忘了。想起他们以后聚少离多的日子,她才深刻地理解了,当年她妈妈为什么苦口婆心劝她别嫁军人。

“你有没有考虑过,”叶正宸试探着开口,“随军……”

随军?跟着他去北京,去部队生活?听上去真不错,可是她的工作、她的父母,还有很多问题,都需要面对。

看出她的犹豫,叶正宸没再勉强,正准备换个话题,手机响了。

他看了电话一眼,立刻接通,对方干脆利落地告知他,必须马上回部队。

他听出事态的严重性,用手掩住话筒:“出了什么事?”

后面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依稀听见什么机什么试飞出了问题。

叶参谋长的脸色当时就变了,饭都没顾上吃就匆匆飞回部队。

美好的新婚生活就这么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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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宸回了部队,又没了消息。

薄冰仍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有时她甚至觉得结婚只是一场梦,她还是一个人生活。

只有偶尔去隔壁打扫房间时,看见他房间里淡绿色的窗帘,她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遥远但真实。

周末,她和往常一样,回家度周末。

“小冰,你今天去看印伯伯没有?他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吃饭时,她的妈妈问。

印钟添的父亲年纪大了,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身体恢复得并不理想。

印钟添的工作很忙,不得不离开南州,印伯母的身体又不太好,根本无法照顾病人,短短一周,印伯母仿佛老了十岁,熬得整个人瘦了一圈。

为了不让妈妈挂念,这些她都没说。

在病人家属面前,她不得不把病人最坏的情况告诉家属,以防万一。

面对家人,她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去看过了,印伯伯今天好了很多,可以下床活动了。下个月可以进行康复治疗了。”

“可是我听你印伯母说,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尤其是听说钟添想要辞了工作回来照顾他,说什么都要出院……”

薄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钟添想要辞职?”

“是啊!钟添一向孝顺,你印伯伯身体变成这样,他在外地怎么能安心。我还听你印伯母说,钟添在那边人生地不熟,工作压力非常大。”

“可是,他真辞了职,以后怎么办?”

薄妈妈想了想,问:“我听说钟添现在的工作是正宸安排的,如果不麻烦,能不能让他再帮帮忙,把钟添调回南州?”

“钟添是国家干部,工作调动很难的。”她为难地看着薄妈妈。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凭她对叶正宸的了解,如果她开口求他把印钟添调回南州工作,他肯定二话不说将印钟添调去青藏高原。

“我知道,以正宸的关系……应该可以吧?”薄妈妈哪里知道叶正宸与印钟添之间的恩恩怨怨,见薄冰还在犹豫,她极力游说道,“小冰,你和钟添毕竟……咱们欠人家的,能帮就帮一帮吧。”

“我尽量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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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一家颇具特色的酒楼门口,薄冰挂着僵硬的微笑送南州某局的局长出来。

“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方便,我先送你回家吧。”姚局长客气地说,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真诚。

“谢谢!我开车来的,就停在对面。”

“哦,那你开车小心点,你刚才喝了半杯葡萄酒。”

“没关系,葡萄酒的酒精含量不高,我没事的。”见姚局长上了车,

准备离开,她急忙又说,“姚局长,我跟您说的事儿……”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你等我的消息吧。”

姚局长的车缓缓驶离,消失在黑夜里,她才收起僵硬的笑容,站在小路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她认识姚局长已有三年了。三年前,刚三十岁的姚局长体检时被误诊为肺癌,到他们医院住院复诊,她咨询了很多专家,最后排除了肺癌的可能性。

姚局长很感激她,每次远远地看见她,都会刻意过来热络地跟她打招呼,寒暄几句。

渐渐地,他们就熟悉了,姚局长不管有什么病都会来找她,还说让她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他帮忙,但她从未求过他任何事。这一次,为了印钟添,她也只能找他碰碰运气。

能办成自然好,办不成,她也算尽了份心。

夜晚的路上,车子很少,显出些许清冷。

她等了很久,也不见出租车经过。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刚才和姚局长的应酬太耗神,也或许是这几天晚上照顾印钟添的父亲没有休息好,她感觉额头像火烧一样滚烫,四肢都不是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走在云端。

人在脆弱时,总会想起最思念的人。

看着远方迷离的灯火,她开始想他,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在忙些什么……

电话响起,她以为是妈妈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拿出电话,却惊喜地发现是一周没有消息的叶正宸。

她顿时有了无限的力量,笑着接通电话:“叶参谋长,您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您的新婚妻子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笑语:“如果我说,我对你夜夜牵肠挂肚,你信吗?”

“嗯,要是你说‘日日’,我未必信,‘夜夜’嘛,凭我对你的了解,我深信不疑。”

“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她笑着,刚巧看见一辆出租车经过,朝她鸣了鸣车笛,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朝司机摆摆手,继续专心聊天,生怕一个走神就会打扰这份甜蜜。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他问,似乎听见了出租车的鸣笛声。

“嗯,和朋友吃了个饭。”

“什么朋友?”他追问。

怕他有所误会,她随口应了句:“普通朋友。”

“哦。”他没再说什么,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

果然,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是:“我听说,你想让印钟添回南州工作,是真的吗?”

她拿着电话,愣了好久。不愧是做过间谍的,消息灵通得让人难以置信。

“不是我想,是他的父母身体不好,希望他能回南州工作,照顾一下家人。”

她努力地解释着,可叶正宸的质问却让她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那他的父母为什么不找人帮忙,印钟添本人为什么不出面?竟然要你低声下气去求人,陪人家喝酒聊天!你什么酒量,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她的酒量是差了点,可是半杯葡萄酒还是可以承受的。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姚乘羽对你意图不轨,你怎么办?”他的声音越来越阴冷,隔着电波也让她冷得牙齿都在打战,“再为印钟添忍辱负重献一次身?!”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自重的女人?”

“你没有为印钟添在男人面前脱过衣服吗?”

“你!”她第一次发现,嫁一个思维敏锐,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的男人

是一种悲哀,因为吵架的时候,他总能一句话刺中你的要害,让你毫无反击之力。

自知有错,也明白叶正宸的愤怒源于对她的深爱和嫉妒,她咬牙忍下被侮辱的愤慨,解释说:“是,我是脱过,那是因为面对的是你。”

“没错,是我,一个让你恨了整整三年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印钟添,别说让你脱衣服,让你跟我说一句话你都不愿意。”

“你!”深呼吸很多次,她才找到声音,“你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我不想跟你说话,是因为我害怕……”

“你不用解释……”他顿了顿,声音里忽然多了讽刺的笑意,“我很清楚,在你心里,你始终放不下他。”

怎么可能放下?他曾对她那么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印钟添站在她身边,这份感情,她怎么可能放下?

“我和印钟添从小一起长大,我当他是哥哥,是至亲……”

“所以,你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不是!”她大声说道,声音出口却是虚弱无力的。

天地都在旋转,头疼得快要炸开,她的双手紧紧地扶着身边的围栏,却还是无法站稳:“我和姚局长认识很久了,我了解他的为人,他最多不帮我,不会为难我。”

“了解?你能了解多少?你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吗?你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

“你的朋友?”

难怪!难怪她刚送走姚局长不到十分钟,叶正宸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早该想到,一个年轻有为的局长,凭什么对她关切有加,她早该想到的。

电话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许久,叶正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帮印钟添,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求别人帮忙让印钟添回南州,你知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你,怎么想我?!”

“我怕你误会,怕你会介意。”

“你背着我找别人帮忙,我就不会介意?”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她用尽全力反问他,“看着他父亲病重,看着他左右为难,我权当没看见?”

她忍着鼻尖的酸楚,可是不稳的呼吸声还是通过电波传到了千里之外。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你真的想他回南州?”

“印伯伯的身体恢复得不好,我担心印伯母一个人……”

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她站在黑夜里,有些辨不清方向。

她不怪他。她和印钟添的过去是枚定时炸弹,一直都存在于叶正宸的内心深处,没有爆炸,只是缺少一根导火索。

她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导火索,然而,导火索还是被点燃了……

因为爱,因为在乎,所以才会痛,才会伤。

不过,痛和伤不会让爱损伤分毫,只会让爱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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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印钟添接到工作调动的通知,让他交接工作,准备回南州某局工作。

她又拨通叶正宸的电话,回复她的还是甜美的电子录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服务区,还是他有意不接她的电话。

她当然不知道,那晚,叶正宸为了找到通话信号,深夜驱车翻山越岭……

叶正宸也并不知道,那晚之后,她高烧不退,病了一周。

虽说军嫂这个身份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是在浓重的相思和没有下文的争吵面前,什么伟大的梦想都变得微不足道。

大病初愈,叶太太终于坚持不住了,买了一张飞机票,直奔北京某部队。

根据叶正宸曾随口提起的部队番号,她很快找到了军区的师部。守卫森严的师部门前,拿着枪的士兵站如青松。

部队的主楼嵌着烫金的八一徽章标识,平坦的柏油路旁铺着一条青色的石子路,两旁是井然有序的松柏,一切都显得威严庄重。

她刚走近两步,拿枪的士兵立刻拦住她,手中乌黑的机枪慑人:“请出示出入证。”

她急忙退后一步。

“请问,叶正宸是在这支部队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士兵神色微诧,上下打量她一番,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您找叶参谋长什么事?”

“我来看看他……”

“对不起,叶参谋长不在部队。”言外之意,请她改天再来。

“哦,那我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吗?他的手机没开机,我好久联系不到他了,不知道你们内部电话能不能联系到他?”

见士兵又一次认真地打量她,似在猜测她的身份,她解释说:“我是他……太太。”

“太太”两个字仿佛重磅炸弹,一丢出来,士兵丝毫不敢怠慢,带着她走进接待室。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谢谢!”

士兵快速拨通警调连的电话:“张连长,叶参谋长的太太来找他……是,是!”

挂了电话,士兵恭恭敬敬地搬来一把椅子:“您请坐,张连长马上过来。”

第六季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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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十分钟,一名气宇轩昂的军人迎着午后的烈日匆匆而来,看军衔

应该是上尉,级别不低,但在她面前反倒有些局促,气还没有喘匀,便急切地说:“嫂子,您好。我是警调连的张阳,参谋长现在在基地,我刚才用内线电话向他汇报了,他说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马上就能回来,让您先在部队等他。”

薄冰感激地笑了笑:“太谢谢了,麻烦你了。”

张阳赶紧接过她肩上的背包:“不麻烦。嫂子,您跟我来,我带您去参谋长的住处等他。”

“哦,好。”

跟在张阳身后,薄冰第一次走进部队——一个被高墙包围,让她梦想过很久,却无法窥探其严肃庄重的世界。他们走进一所僻静的大院,在一栋被白桦树环绕的二层小楼前停下脚步。

“张连长。”一个士官军衔的小战士一路小跑过来,对张阳敬了个军礼,然后又恭敬地看向薄冰,“嫂子,您好。”

小战士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多岁,眼睛很亮,白皙的皮肤被烈日灼得泛红。

张阳介绍说:“他是参谋长的通信员小常,参谋长专门派他来照顾您的衣食住行,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他说。”

“好的,谢谢!麻烦你们了!”

通信员小常带她走进小楼,用钥匙打开一扇房门:“嫂子,请进。”

房间是很宽敞的两室一厅,整洁明亮,淡灰色的桌椅、淡绿色的窗帘显示出这是属于他的世界。

唯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就是床头的一张照片:她站在渡月桥头,望着漫山遍野的红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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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薄冰进了房间,小常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准备水果,照顾得无微不至。

“小常,叶正宸去了哪个基地,你知道吗?离这里远吗?”

“不知道,这是机密。”

薄冰虽然不知道叶正宸去的基地在哪,但猜测必定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从那里回来,少说也要一天。

她做好了长期静候的准备,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正准备好好休息,谁知晚饭时间还没到,门外突然响起通信员的声音:“参谋长,您回来了。”

然后,房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仿若从天而降。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笼罩在金光之下,气质高贵。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到部队还不足三个小时。

“嗯。”他冷淡地应了一声,回身问身后的通信员小常,“晚饭准备了吗?”

“我已经让炊事班准备了。”

“去告诉他们,要川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