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瑞第二天又跟着楚秋来了剧组。

卫导便眼看着剧组里原本还窃窃私语的某些人瞬间失了声,转头又瞅了瞅正在一边做造型一边聊着天的两个小年轻,咂咂嘴。

卫导也摸不准祁天瑞在搞什么,宣布主权或者是表示一下对楚秋的重视什么的，前一天陪着楚秋在剧组里呆了一整天也已经足够了。

看今天这架势,祁天瑞怕不是又要继续呆一天。

卫导可不会把祁天瑞之前说当楚秋助理的话当真，哪个老板会屈尊降贵的跑去当小情人的助理？

信的人怕不是个傻子哦？

结果第三天，祁天瑞又跟着楚秋来了,还屁颠屁颠鞍前马后的给楚秋端茶递水打下手，脸上的讨好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卫导视线扫过楚秋，眼神异常敏锐,一眼就看到了楚秋脖子上的暧昧痕迹，而化妆师正叹着气给他脖子上粉底和遮瑕。

仔细看的话,楚秋嘴唇也显得有点肿。

而以他跟楚秋相处近四个月的眼力,楚秋现在好像不太高兴。

卫导瞅着那两个人,托着腮琢磨了一会儿，看看这边一脸讨好的祁天瑞,又看看另一边有些气恼的楚秋,决定先让这两个人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免得把情绪带进戏里去。

虽然以楚秋的敬业程度来说这个可能性非常之低,但卫导还是觉得给这俩人留点时间比较好。

卫导静悄悄的走了。

楚秋仰着下巴,配合化妆师帮他盖住那些痕迹。

他的确是有些不太高兴——并不是因为前天晚上祁天瑞给他留下的痕迹会被别人看到,楚秋并不在意这个，虽然被别人发觉不对而注视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害羞和紧张，但他并不介意被别人看到这样的痕迹。

爱情的印记没有什么值得遮挡的。

但楚秋最近都是要上镜的。

不只是《文豪》的拍摄,他后天还有新品硬照和广告要拍，那种巨幅海报的细节非常重要，细节会被无限放大。

虽然后期可以处理好这些，但对于楚秋来说，带着这样的痕迹拍出将要横跨整个大型商场外壁的海报，耻度已经跌破了他的底线了。

楚秋气呼呼的，脸都鼓了起来。

祁天瑞自知理亏，乖巧听话得不得了，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蹦，企图求得楚秋的原谅——讲道理，祁天瑞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

毕竟是个刚开了荤就被强行断了近三个月的可怜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今天楚秋没请假，已经是祁天瑞极力控制的结果了。

楚秋也懂，同样都是刚尝鲜了的人，生理需求也不是多羞耻的事情，祁天瑞想要，那就做了。

但工作就是工作，私事影响到公事就是不好——要是这不是拍戏，只是正常的开个店自负盈亏的那种，楚秋一点都不会感觉气恼。

但拍戏毕竟是一个大集体的事情，何况《文豪》剧组已经对他做出了很多让步了。

楚秋鼓着脸，透过镜子看着祁天瑞。

祁天瑞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保证没有下一次好不好？”祁天瑞语气软乎乎的。

楚秋不信。

都是男人，兴头上的时候控制自己有多困难，楚秋也懂。

“不是。”楚秋看着镜子里已经被遮住的痕迹，叹气，“没事。”

也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楚秋从换下来的衣服里翻出一颗糖塞进祁天瑞手里。

虽然说不应该因私废公，但楚秋也同样不认为祁天瑞有为了他的工作而委屈自己的必要。

何况，祁天瑞同样为了他做出诸多让步了，是他自己还没能在爱情和工作之间找到平衡点。

亲近喜爱之人是人之常情。

能跟所爱之人结合更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

这两句话，楚秋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他心里这样想着，面对着祁天瑞，脸涨得通红，最终声如蚊呐的说道：“我不在意。”

祁天瑞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倏然展露了笑容，而后又道：“可你都生了一早上气了！”

“不是生你的气。”楚秋嘟哝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楚秋恼火的是他自己，毕竟昨晚他自己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明知道第二天要拍戏，还是胡闹到了很晚，明知道过几天就要拍硬照，还是任由祁天瑞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那样的快乐之下实在是太难以自制了。

所谓食髓知味，既然他自己都没能把持得住，怎么能要求祁天瑞像个柳下惠。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楚秋在踏入摄影机前深吸口气，反复向自己说道。

卫导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对楚秋完美的状态松了口气。

转头看到祁先生喜气洋洋的跟在楚秋背后递水，还顺便跟剧组工作人员非常顺利的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