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绝诉衷肠(2 / 3)
作品:《彼时花开君不知》我从床上坐起身,淡淡地问:“愿意放我走了?”
他的声音不再悠然自得,缓慢得像是一首悲伤的曲子:“既然我做再多事,你也不会喜欢上我,强留你在身边又有何意义?”
我笑了下,说:“你和师兄实在差别太大。”
他身子一颤,说:“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他。”
我说:“我和他认识七年,与你不过一年不到,从这点上比,你已经晚了六年。”
他黯然地笑了一声:“是吗?”
“是。”我缓缓地说,“师兄从小温柔至极,总在我受伤的时候出现,次数多了,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变得独一无二。而你,自认识起就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将他人的情感视为无物,不仅阴险狡猾,更是目中无人。”
他喃喃自语:“你就是这般想我的吗?”又苦笑几声,“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至少也不讨厌我,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兀自说:“卞紫当日与你表白时,曾说过希望你遇上一个叫你爱上却折磨你的人,你当时的回答是,你很怀疑是否有这样的人存在。”
“若我当时没说那句话,是否现在的情形就会不同?”
“不会。”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他身后,“你这般无情无义,在其他方面尚可大放光彩,在感情上却理应被忽视,尝尝那种钻心的疼痛。”
他低低笑了起来:“都是我活该吗?”
“是,周卿言,你活该,活该不被我喜欢。”我从背后伸出手,缓慢地抱住他的腰,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身子瞬间僵住。我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叹了口气说,“谁让你竟然和小瓯联合起来一起骗我。”
现在想来,他恢复记忆的细节处处可寻,白天里和小瓯突然的亲密恐怕也是昨晚说好的计谋,只怪当时的我被私人情绪影响得太深,根本没有注意。
他的语气迟疑,带着不敢置信:“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他挣开我的手,缓慢转身:“方才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他嘴唇张了张,继而慢慢地说,“你不过是在气我瞒着你?”
“不,不全是。”我摇头,“师兄比你早认识我,比你温柔许多,比你更早在我的感情里留下记忆,可现在,我只喜欢你。”我踮起脚,一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印下一吻,“周卿言,我喜欢你。”
他愣住,一时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下一刻便将我紧紧搂在胸前,如同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嗯。”
“每一个字我都听清了。”
“嗯。”
“我不许你反悔,一个字都不许。”
“嗯。”
“你喜欢我?”
“不喜欢。”
“……”
“开玩笑的。”
我将手环上他的腰,以同样的力道抱着他,说:“我会陪着你,一直。”
他搂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想将我嵌入他的身子一般:“沈花开,我爱你。”
我闭上眼睛享受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轻轻地说:“嗯。”
“你不是该说你也爱我吗?”
“是吗?”
“是。我们再来一次。沈花开,我爱你。”
“嗯。”
“……你要说我也爱你。”
“嗯。”
“沈花开,我爱你。”
“呵呵。”
“……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了?”
“……算了。”他放弃纠正,满足地说,“我爱你就够了。”
“嗯。”
我在心底偷偷地说:周卿言,我也爱你。
第二日,周卿言与我一起出现在小瓯面前时,她对我会心一笑,趁他走开时揶揄地说:“和好了?”
“嗯。”我笑笑,“小瓯,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小瓯掩嘴轻笑,“他见到你第一面时就恢复记忆了,完全靠他自己,我不过陪他演了点戏而已。”
“不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助人姻缘是好事,说不定对我也有好处呢?”
说话间,周卿言与路遥从院子外进来,路遥见到小瓯时眼神有些不自在,别开眼说:“小瓯姑娘好。”竟是完全无视我。
小瓯白净的脸上也有些泛红,说:“路遥大哥,好。”
周卿言看了路遥和小瓯几眼,笑说:“小瓯,我下午就离开了。”
小瓯还未做反应,路遥已经脱口而出说:“这么快?”
周卿言说:“我离开已经一个月了,府里的人肯定在挂念我,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路遥恋恋不舍地看了小瓯一眼,说:“是,主子。”
周卿言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说:“路遥,你留下。”
路遥愣住,疑惑地说:“主子叫我留下?”
“邻镇有个登徒子对小瓯姑娘意图不轨,你留下保护她。”他走到我身边,一手搭上我的肩膀,笑说,“等到我和花开成亲的时候,你和小瓯姑娘一同上京。”
路遥的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和周卿言:“主子,你、你,你和花开,花开和你?”随即满脸怒容,“主子,你这样对小瓯姑娘实在太不公平了!”
小瓯闻言笑出了声,对我们说:“能否让我和他独处一会儿?”
我和周卿言对看一眼,一起走了出去,正到街上时却遇上了对面走来的池郁。周卿言眼神一凛,一手揽住我的腰,光明正大地在我额上落下一吻,低声说:“跟我抢,没门。”
我闻言哭笑不得,一把推开他,对池郁说:“师兄,你怎么来了?”
池郁黝黑的眼眸沉静如海,俊脸一片苍白:“我来看看丞相的情况如何。”他看了看周卿言,没有笑意地笑了笑,“看来丞相已经恢复记忆了。”
“正是。”周卿言恢复了往日的倨傲,“这段时间多谢靖阳侯替我照顾花开,改日有机会定当报答于你。”
池郁没有应声,垂下眼眸,说:“丞相打算何时回京城?”
“下午。”周卿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说,“靖阳侯呢?要和我还有花开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池郁淡淡地拒绝,“丞相可否让我与花开说几句话?”
“不……”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不情不愿地改口,说:“好。”又俯身敲了敲我的额头,宠溺地说,“说完就进来。”
……这种恶心的表情,是闹哪样?
周卿言走后,池郁站在我身前静静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眼神满是忧伤。
我凝目看了他半晌,说:“师兄,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喜欢他。”
他唇畔微勾,眼神却破碎迷离:“是吗?”
“是。”我轻声却坚定地说,“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