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最后的最后(2 / 3)
作品:《彼时花开君不知》“恶心我什么?恶心我要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冷冷地说,“你现在做的是会害死我们的事情。”
“是你跟阿诺,没有我。”锦瑟冷冷地纠正,“是,我就是要你死,谁让你抢我的位子,谁让你抢我的师兄!”
“我没有和你抢池郁。”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锦瑟双眼充血,发狂似的大喊,“我明明看到你去师兄府里找他,你竟然背着我去找他!”
昨日我在门口看到的果然是她。
我试图解释:“不是我要去找师兄的,是师兄的丫鬟……”
“如果不是你跟师兄说了什么,师兄为什么会让你进去而不让我进去!”锦瑟不等我说完便激动地说,“他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沈花开!是你暗中挑拨我和他的感情他才会不理我!”
我想说,锦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挑拨你和他的感情,师兄喜欢的也一直都不是你。
但我不能这么做,我明白她知道真相后,不会理解我的苦衷。
周卿言还没来,而我和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
面具男子说:“去将她捆起来。”
布衣男子拿着绳子朝我走来,锦瑟则将匕首贴近了阿诺的脖子,警告说:“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你要是敢反抗一下,我就杀了他。”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在说笑,甚至比周子逸当时更为认真,所以任由布衣男子将我的手从背后捆紧,双脚也用绳子捆好,直到不能动弹。
面具男子问锦瑟:“你想要她怎么死?”
锦瑟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说:“怎么痛苦怎么死。”她将阿诺推倒在一旁,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诺看着我的眼里充满了愧疚、难过以及恐惧。
我用眼神告诉阿诺不要害怕,但他仍十分恐惧,身子一直在不住地颤抖。
我紧紧地盯着锦瑟,冷冷地说:“你只要刺下去,就再也不用看到我。”
锦瑟轻蔑一笑:“一剑杀了你?不,这样太便宜你了。”
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我不怕她折磨我,只怕她干脆利落地一剑杀掉我,不给我任何等待和自救的机会。
“不如将她倒吊起来,慢慢放血?”面具男子轻描淡写地说,“让她感受每一滴血从身上落下的声音,仔细享受生命逝去的感觉。”
锦瑟眼睛一亮,欣喜地笑说:“好主意,就这么办。”
面具男子示意布衣男子将我倒吊在梁上,他迅速地照办,在梁上挂好绳子后将我吊了上去。
当我倒吊在梁上时,锦瑟笑意满面地走到我面前,像胜利者般骄傲地对我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努力适应着突然倒过来的视野,说:“你当真以为我死了,你的身份就不会被揭穿吗?”
她神情一愣,马上又不屑地说:“不,我知道我当不成将军小姐,可我也不要让你当。”
“锦瑟,你会后悔的。”
“只要你死,再后悔我也愿意。”她拿着匕首在我脖子上游移了一会儿,接着毫不犹豫地划了一道,我只感觉脖子上传来刺痛,鲜血缓缓地从伤口涌出,紧促却又轻声地落在地上,扬起些许灰尘。
“花开,看着你这样,我真开心。”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会等你死了再杀阿诺,不会折磨他,让他干脆地走。”
她已经疯了。
我暗暗使力,让自己尽量正面对着他们,这样才能用藏在指缝间的刀片一点点地割着绳子。
由于他们正面对着我,看不到我背后的动作,阿诺摔在地上则能看到我在做什么,他紧张地瞪大眼睛,却比方才安静了些。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地上的血变得越来越多,面具男子和锦瑟正安静地欣赏着我这副姿态,既变态又享受。
这种杀我的方法虽然让我很不舒服,但也对我极其有利,毕竟它耗费的时间长,我可以一边等周卿言带人来救我,一边割开绳子等待机会自救。
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其实我大可以像以前那样出手反击,以我的武功,他们轻易奈何不了我。但在他们手里的是阿诺,是在山上时对我热情以待的阿诺,是周卿言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后,唯一剩下的弟弟周卿杰。
我怎么能拿他的命去冒险!
我像个傻子一般任由他们摆弄,只为了不要伤害到阿诺,只为我坚信周卿言会赶来救我们。
他说过我和阿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绝不会死,绝不会。
因为我要陪着他一起到老。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一名黑衣男子匆忙地跑了进来,附在面具男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面具男子听后又附在布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布衣男子微微颔首,视线若有若无地看了我几眼。
我停下了手中动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边面具男子已经起身,锦瑟见状疑惑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面具男子笑了一声并不回答,兀自往门口走去,锦瑟上前想拦住他,却被布衣男子挡住路,她皱起眉头,说:“柳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具男子此时已走到门外,头也不回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疾步离开,没有再给锦瑟问话的机会。
他走后,黑衣男子走到布衣男子身边,使了个眼色给布衣男子,布衣男子与他对视一眼,抽出手中长剑:“速战速决。”
锦瑟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说:“你们想做什么?”
黑衣男子冷冷地说:“杀了你们。”
“你们!”锦瑟怒极,却只能狼狈地避开黑衣男子的攻势,“你们竟然骗我!”
黑衣男子嗤笑:“好天真的丫头。”
他手中的长剑紧紧地跟着锦瑟,招式凌厉但又留有余地,看到她慌乱躲避时不禁笑出了声,分明是在故意戏弄她。而一旁的布衣男子则一步步地向我走来,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
我定定地看着他,手指却以最快的速度割着绳子,终于在他送剑过来的那瞬间挣开了绳子,险险地避开了明晃晃的剑刃。这时门口飞速地跑进两个人,并非我预想中的周卿言,而是池郁和梓韵。
池郁见到我这边的情况后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局,梓韵则接过了保护锦瑟的角色,与黑衣男子交起了手,一时间场面混乱,看得我眼花缭乱。
锦瑟自池郁来了以后心情便快速地变化,从一开始看到他的惊喜到见他救我时的绝望,最终成了面无表情的麻木。
这种紧急时刻我无暇照顾她的情绪,憋足一口气后用力地翻起身解绳子,只是绳子还未解开,便听池郁焦急地大喊:“花开,小心!”
他这一喊使得我原本就已经酸痛的手指一抖,刀片掉落在地。
我一瞬间有些疑惑,眼前布衣男子正和池郁打斗,黑衣男子也在和梓韵过招,我要小心什么?可下一刻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身后……站着锦瑟。
我还未来得及做反应,池郁已经撇下布衣男子,跑到我面前一脚踢开了锦瑟手中的匕首,而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布衣男子也将长剑送入了他的身体。
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却没有刺落他脸上的笑容。
布衣男子缓缓地抽出长剑,挑衅地对我笑了一下。
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很多人冲了进来,黑衣男子和布衣男子见状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往门口冲去。
我终于解开了绳子,在池郁摔倒前接住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在怀中:“师兄。”
池郁缓慢地眨了几下眼,从怀中拿出帕子盖住我脖子上的伤口,笑着问:“疼吗?”
比起他的伤,我脖子上那道划伤实在不足为惧。反倒他的伤口一直在涌血,月牙白的袍子已经被染红,刺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师兄,我没事。”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不断地说,“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这就去。”
他轻轻地笑了下,说:“这样的伤,见了大夫也没用。”
我明知他说的是实话,却还是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他一定能治好你。”
“花开,”他按住我的手,俊脸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我固执地甩开他的手:“等见了大夫后再说。”
他叹了口气,遗憾地说:“我怕没有机会了。”
“池郁,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我故作冷静地说,“这点伤很快就会好。”
“是吗?”他低低地说,“我……”
“花开,你放开师兄!”锦瑟冲过来一把撞开了我,哭哭啼啼地抱住了池郁,“如果不是你,师兄就不会受伤!”
她说得对,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池郁就不会受伤,但如果不是她想要杀我,池郁也根本不用来救我。
我冷冷地看着锦瑟,说:“锦瑟,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瞪大眼睛,委屈地说:“爹,娘,她竟然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