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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改变忧虑的习惯(2 / 3)

作品:《人性的优点

因此一定要在忧虑毁了你之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下面是规则的第二条:

“不要让自己因为一些应该抛弃和忘记的小事而忧虑,要记住:生命如此短暂,不要再为小事而烦恼。”

不要担心愚蠢的忧虑

与人交往时,要记住,我们不是在和理智的动物交往,我们是在和感情的动物交往,是在和竖看偏见刺毛,而且满心骄傲虚荣的动物交往。

不要小题大做。不要让细小的东西——生命中的小白蚁——摧毁你的快乐。

可以用平均率来驱除忧虑。问自己:“这件事情发生的机会究竟有多大?”

恐惧是个凶汉,又是个懦夫。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克服恐惧,并忘记它的存在,你一定办得到。

我从小生活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上。有一天,我帮母亲摘樱桃,突然哭了起来。母亲问我:“加利,你为什么哭啊?”我哽咽地回答道:“我怕被活埋。”

那时候我心里总是充满了忧虑:暴风雨来的时候,我担心被雷电击死,日子困难的时候,我担心东西不够吃:另外,我还怕死了之后会下地狱:我怕一个名叫詹姆·怀特的大男孩会割下我的两只大耳朵——就像他威胁我的那样。我还忧虑,是因为怕女孩子在我向她们脱帽鞠躬的时候取笑我,我忧虑,是因为担心将来没一个女孩子愿意嫁给我,我还为我们结婚之后,我对我太太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而操心。我想象我们将会在一间乡下教堂结婚,会坐一辆上面垂着流苏的马车回农庄……可是在回农庄的路上,我该如何一直不停地跟她谈话呢?这该怎么办?怎么办呢?我在耕地的时候,也会常常花几个小时想这些“惊天动地”的大问题。

日子一年年过去,我渐渐发现我所担心的那些事,99%根本就不会发生。例如我刚才所说过的,我以前很怕雷电。可是现在我知道,不论是哪一年,我被雷电击中的概率,大概只有三十五万分之一。

我害怕被活埋的忧虑,更是荒谬至极。我没有想到,即使是在发明木乃伊以前的年代,每1000万个人里也可能只有一个人被活埋,可是我以前却因为害怕这件事而哭过。

每8个人就有一个人可能死于癌症,如果我一定要发愁的话,我就应该为得癌症这种事情发愁,而不应该担心被雷电击死,或者被活埋。

事实上,我刚才所说的都是我童年和少年时代忧虑的事。可是许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几乎同样的荒谬可笑。要是我们能够停止忧虑,我们就可以根据事情发生的平均率来评估我们的忧虑究竟值不值,这样,我想你和我应该可以去除99%的忧虑。

全世界最有名的伦敦罗艾得保险公司,就靠人们对一些根本很难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了数不清的财富。罗艾得保险公司可以说是在跟一般人打赌,说他们所担心的灾祸几乎永远不会发生。不过,他们不称此为赌博,他们称其为“保险”,实际上这是在以平均率为根据作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200年的良好历史纪录了,除非人的本性会改变,它至少还可以继续维持5000年。而它只不过是替你保鞋子的险,保船的险,利用平均率向你保证那些灾祸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常见和可怕。

如果我们检查某些事情发生的平均率,就会因我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例如,如果我知道在5年之内,我必须参加一次像盖茨堡战役那样惨烈的战役的话,我一定会吓坏了。我—定会想尽办法增加我的人寿保险,我会写下遗嘱,把我所有的财产变卖一空。我会说:“我大概不能挺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过这剩下的几年。”但事实上,根据平均率,50~55岁之间的每一千个人里死去的人数,和盖茨堡战役每一千人里阵亡的人数相同。

有一年夏天,我在加拿大落基山区利贡湖的岸边遇到了何伯特·萨林吉夫妇。萨林吉太太是一个很平静而且很沉着的女人,她给我的印象是她从来没有忧虑过。有一天晚上,我们坐在熊熊的炉火前,我问她是不是曾经因为忧虑而烦恼过。“烦恼?”她说,“我以前的生活几乎被忧虑毁了。在我学会征服忧虑之前,我在自找的苦难中生活了11年。那时候我脾气很坏,又很急躁,生活在十分紧张的情绪之下。我每个星期都要从家里搭公共汽车去旧金山买东西,可是即使买东西的时候,我也会担心得要命:也许我又把电熨斗放在烫衣板上了,也许房子烧起来了;也许我的女用人跑了,丢下孩子不管;也许孩子们骑脚踏车出去,被汽车撞死了。我买东西的时候,常常会因为发愁而冷汗直冒,会冲出店去,搭公共汽车回家,看看一切是不是都很好。所以我的第一次婚姻没有好结果。

“我的第二个丈夫是一个律师。他是一个很平静、对什么事都能仔细分析的人,但从来不为任何事情忧虑。每次我神情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不要慌,让我们好好想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来看看平均率,这种事情究竟会不会发生。’

“举个例子,我还记得有一次,当时我们在新墨西哥州。我们从阿市库基开车去卡世白洞窟,走在一条土路上,在半路上正好下了一场很可怕的暴风雨。

“路面很滑,汽车没办法控制。我想我们一定会滑到路边的水沟里,可是我的丈夫一直不停地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事的。即使车子滑到沟里,根据平均率,我们也不会受伤。’他的镇定和信心使我总算平静下来。

“有一年夏天,我们去加拿大的落基山区托昆谷露营。一天晚上,我们的营帐扎在海拔很高的地方,突然下起了暴风雨,我们的帐篷似乎要被撕成碎片。帐篷是用绳子绑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的,外面的帐篷在风里摇晃着,发出尖厉的声音。我每一分钟都在想:我们的帐篷要被吹垮了,要被吹到天上去了。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可是我丈夫不停地说:‘亲爱的,我们有好几个印第安向导,这些人对这些了如指掌。他们在这些山地里扎营,都有60年了,这个营帐在这里也过了很多年,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被吹掉。根据平均率来看,今天晚上也不会被吹掉。而且即使被吹掉的话,我们还可以到另外一个营帐里去,所以不必紧张。’……我放松心情,结果后半夜睡得非常舒服。

“几年以前,小儿麻痹在加利福尼亚州我们所住的那一带肆虐。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不知所措,可是我丈夫让我保持镇定,我们尽可能地采取了各种预防方法,不让孩子们出入公共场所,暂时不去上学,也不去看电影。在与卫生署联系过之后,我们得知,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加州所发生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儿麻痹症流行期,整个加利福尼亚州也只有1835名儿童染上了这种病。而平常只在200~300人。虽然这些数字听起来还是让人感到恐怖,可是到底让我们感觉到,根据平均率来看,某一个孩子感染的可能性实在是很少。

“‘根据平均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一句话就消除了我90%的忧虑,使我过去20年的生活都过得美好而平静。”

当我回顾自己过去的几十年时,我发现我的大部分忧虑也都是自找的。詹姆·格兰特告诉我,他的经验也是如此。他是纽约富兰克林市格兰特批发公司的老板。他每次都要从佛罗里达州买10~15车的橘子等水果。他告诉我,他以前常常会想许多滑稽的问题,例如火车如果失控怎么办?如果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如果车子正好经过一座桥,而桥突然垮了怎么办?当然,这些水果都是投了保险的,可他还是担心万一他没有按时把水果送到,就可能失去市场。他甚至担心自己忧虑过度而得了胃溃疡,因此去找医生为他做检查。医生告诉他说,他没有别的毛病,只是太紧张了。

“这时候我才明白,”他说,“我开始问自己一些问题。我对自己说:‘注意,詹姆·格兰特,这么多年你买了多少车水果?’答案是‘大概有25000多车。’然后我问自己:‘这么多车里有多少出过车祸?’答案是‘大概有5次吧。’然后我对我自己说:‘一共25000次,只有5次出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平均率是五千分之一。换句话说,根据平均率,以你过去的经验为基础,出事的可能性只有5000∶1,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然后我对自己说:‘嗯,说不定桥会塌下来。’然后我问我自己:‘在过去,你究竟有多少车是因为桥塌陷而损失了呢?’答案是‘一次也没有。’然后我对自己说:‘那你为了一座根本没有塌过的桥,为了五千分之一的火车失控而发愁得胃溃疡,不是太傻了吗?’

“当我这样来看这件事的时候,”詹姆·格兰特告诉我,“我觉得以前自己实在太傻了。于是我当时就作出决定,以后让平均率来替我分忧——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为我的‘胃溃疡’烦恼过。”

当埃尔·史密斯担任纽约州长的时候,我常听到他对攻击他的政敌说:“让我们看看记录……让我们看看记录。”然后他就会说出许多事实。如果下一次你再为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忧虑,就让我们学一学这位聪明的埃尔·史密斯先生,让我们查一查以前的记录,看看我们的忧虑到底有没有道理。这也正是当年佛莱德雷·马克斯塔特担心自己躺在坟里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下面就是他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讲的故事:

“1994年6月初,我躺在奥玛哈海滩附近一个散兵坑里。我当时正在999信号连服役,部队刚刚抵达诺曼底。我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长方形的散兵坑,然后对自己说:‘这看起来像一座坟墓。’当我躺下来,准备睡在里面的时候,觉得那更像一座坟墓了,我忍不住对自己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坟墓。’在晚上11点钟的时候,德军轰炸机开始飞过来,炸弹纷纷往下投,我吓得全身都僵住了。前三天,我简直没法入睡。到了第四天或第五天晚上,我几乎精神崩溃。我知道如果我不立即想办法的话,我会疯掉。所以我提醒自己说:已经过了5个晚上了,而我还活得好好的,我们这一组的人也都活得很好,只有两个受了点儿轻伤。而他们也并不是被德军的炸弹炸伤的,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碎片打中的。我决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停止我的忧虑。于是我在散兵坑里做了一个厚厚的木头屋顶,保护我自己不被碎弹片击中。我计算了一下位置和距离,告诉自己:‘只有炸弹直接命中,我才有可能被打死在这个又深又窄的散兵坑内。’于是,我又算出了直接命中的比率,大概还不到万分之一。这样,我平静下来,后来即使敌机来袭的时候,我也睡得非常安稳。”

美国海军也常常利用平均率统计出来的数字,来振奋士兵的士气。一位以前曾当过海军的人告诉我,当他和他船上的伙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这艘油轮运的都是高单位汽油,因此他们都认为如果这艘油轮被鱼雷击中的话,每个人都会上西天。

可是美国海军有他们的办法。海军部队给他们发了一些统计数字,指出被鱼雷击中的100艘油轮里,有60艘并没有沉到海里去,而真正沉到海里的40艘里,只有5艘是在5分钟之内沉没的。那也是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跳下船逃生,死在船上的可能性非常小。

这样对士气有没有帮助呢?“知道了这些平均数字之后,就使我的忧虑全都一扫而光。”住在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的克莱德·马斯说,“船上的人都感觉好多了,我们知道我们有的是机会,根据平均数字来看,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因此,要在忧虑摧毁你以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下面是规则的第三条:

“让我们看看以前的记录,让我们根据平均率问问自己,现在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可能发生的机会是多少?”

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实

从失败中培养成功。障碍与失败,是通往成功的最稳靠的两块踏脚石。若肯研究它们、利用它们,就不会有别的因素更能对一个人发挥作用。当你回头再看时,难道你看不见失败曾在那里帮助过你吗?

成功者与失败者之间的区别,常在于成功者能从错误中获益,并以不同的方式再次进行尝试。

小人会为极小的批评而动怒,智者却热切地要从那些谴责他、责骂他,并“与他争论”的人们身上学得教训。

当你害怕时,请把心思放在必须做的事情上。如果你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便不会害怕。

在我小时候,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密苏里州一栋荒废的老木屋的阁楼上玩耍。从阁楼爬下来的时候,我先在窗栏上站住,然后跳下去。我左手的食指当时带着一个戒指。就在我跳下去的时候,那个戒指钩住了一颗铁钉,把我整根手指拉断了。

我立即尖叫着,吓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我的手好了之后,我再也没有为这件事烦恼过。烦恼又有什么用呢?我接受了这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我现在根本不会想到我的左手只有三个手指头和一个大拇指。

几年前,我碰到了一个人,他在纽约市中心一家办公大楼中开运货电梯。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被齐腕割断了。我问他缺了那只手是否觉得难过,他说:“噢,不会,我根本就不会想到它。只有在穿针的时候,我才会想起这件事情。”

如果有必要,我们差不多可以接受任何一种情况,使自己适应它,然后完全忘了它。

我经常想到一行字,这行字刻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一座15世纪老教堂废墟上:“事实就是这样,而不是别样。”

在漫长的岁月里,你和我一定会遇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它们既是这样,就不可能是别样。当然,我们也可以有所选择:我们可以把它们当做不可避免的情况而加以接受,并且适应它;或者我们可以用忧虑来摧毁我们的生活,甚至最后弄得精神崩溃。

下面是我最喜欢的哲学家威廉·詹姆斯的忠告:“要乐于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的状况。”他说,“能够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就是能克服随之而来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家住在俄勒冈州波特南的伊丽莎白·康黎,却经过很多困难才学到这一道理。下面是她最近写给我的一封信:

“在美国庆祝我们陆军在北非获胜的那一天,”她在信上说,“我接到一封国防部送来的电报,我的侄儿——我最爱的人——在战场上失踪了。没过多久,又一封电报说他已经死了。

“我悲伤至极。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一直觉得命运对我很好,我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并辛苦地把这个侄儿抚养成人。在我看来,他代表了年轻人一切美好的东西。我觉得自己以前的所有努力,现在都得到了很好的回报……然后,却给我发来了这封电报,我的整个世界都被无情地粉碎了,觉得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开始忽视我的工作,忽视我的朋友。我开始抛弃一切,既冷淡又怨恨。为什么我最亲爱的侄儿会死去?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还没有开始他真正的生活,却要让他死在战场上?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悲伤过度,决定放弃工作,远离我的家乡,把我自己埋在泪水和悔恨之中。

“就在我清理桌子,准备辞职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封我早已经忘了的信。这封信是我这个已经死了的侄儿给我写的。几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给我写了这封信。他说:‘当然,我们都会想念她的,’信上说:‘尤其是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挺过去的——以你个人对人生的看法,你就能挺得过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教给我的那些美丽的真理:不论在哪里,也不论我们离得有多远,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教我要微笑,要像个男子汉,要勇于承受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他好像就在我的身边,正在对我说话。他好像对我说:‘为什么不照你教给我的办法去做呢?坚强些,挺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把你个人的悲伤掩藏在微笑之下,继续过下去。’

“于是,我再度回去工作,不再对人冷淡无礼。我一再告诫自己说:‘事情既已发生,我没有能力改变它,但是我能够像他所希望的那样继续活下去。’我将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我给前方的士兵写信——他们是别人的儿子;晚上,我又参加了成人教育班。我想找出新的兴趣,认识新的朋友。我几乎不敢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各种新的变化。我不再为已经发生而且永远过去的事情悲伤,现在我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快乐——就像我的侄儿要我做到的那样。”

伊丽莎白·康黎学到了我们所有人迟早都要学到的道理,就是我们必须接受和适应那些必不可免的事情。这一课可不是很容易学会的。就连那些在位的皇帝们,也常常会提醒他们自己必须这样做。例如,已故的乔治五世在白金汉宫的宫殿墙上挂有下面这几句话:“我不要为月亮哭泣,也不要因事而后悔。”叔本华则以下面的话表达了同样的想法,他是这样说的:“顺应势事,就是你在踏上人生旅途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很显然,环境本身并不能使我们快乐或不快乐,只有我们对周围环境的反应才决定了我们的感受。

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都应该忍受得住灾难和悲剧,甚至要战胜它们。也许我们会认为自己办不到,但事实上,我们内在的力量却坚强得惊人,只要我们愿意利用,它就能帮助我们克服一切困难。

已故的布斯·塔金顿总是这样说:“人生加诸我身上的任何事情,我都能承受,但除了一样:那就是失明。那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忍受的。”

然而,在他60多岁的时候,当他有一次低头看地上的彩色地毯时,发现彩色全都是模糊的,他看不清楚地毯的花纹。他去找了一个眼科专家,证实了不幸的事实:他的视力在衰减,有一只眼睛几乎全瞎,另一只也快瞎了。他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在他身上。

对这种“所有灾难中最可怕的灾难”,塔金顿有什么反应呢?他是不是觉得“完了,我这一辈子完了”呢?没有,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还能非常开心,甚至还能善用他的幽默感。以前,眼球里面浮动的“黑斑”令他很难过,因为当它们在他眼前游过时,会遮断他的视线,然而现在,当那些最大的黑斑从他眼前晃过的时候,他却会幽默地说:“嘿,又是老黑斑爷爷来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知道它要到哪里去。”

当塔金顿终于完全失明之后,他说:“我发现我也能承受失明的痛苦,就像一个人能承受别的灾难一样。要是我的各种感官都完全丧失了,我认为我还能够继续生存在我的思想里,因为我们只有在思想之中才能够看见,只有在思想之中才能够生活——不论我们自己是否清楚这一点。”

为了恢复视力,塔金顿在一年之内接受了12次手术,为他做手术的是当地的眼科医生。他有没有害怕呢?他知道这是必要的,他无法逃避,所以唯一能减轻痛苦的办法,就是勇于接受它。他拒绝用医院的私人病房,而是住进普通病房里,和其他病人在一起。他试着让其他病人开心,即使在他必须接受好几次手术时——而且他当然很清楚在他眼睛里做什么手术——他也只尽力去想他是多么的幸运。“多么好啊,”他说:“多么妙啊,现在科学的发展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能够为眼睛这么纤细的东西做手术。”

要是一般人忍受12次以上的手术和长期黑暗中的生活,恐怕都会变成神经质了。可是塔金顿却说:“我可不愿意使自己不开心。”这件事教会他如何接受灾难,使他了解到生命带给他的没有一样是他的能力所不及而不能忍受的;这件事也使他领悟了富尔顿所说的“失明并不令人难过,难过的是你不能忍受失明”这句话的道理。

相反,如果我们因此而退缩,或者是加以反抗,或者是为它难过,我们也不可能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不可避免的事实。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我知道,因为我就亲身试过。

有一次,我拒绝接受我所遇到的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做了一件傻事,想反抗它,结果我失眠了好几个晚上,痛苦不堪。我开始让自己想起所有那些我不愿意想的事情,经过这样一年的自我虐待,我终于接受了这些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我曾放了12年的牛,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哪一条母牛因为草地缺水干枯,或者天气太冷,或者哪条公牛爱上了另一条母牛而恼火。动物都能平静地面对夜晚、暴风雨和饥饿,所以它们从来都不会精神崩溃或者是患上胃溃疡,它们也从来不会发疯。

那我是不是想向你们说,在碰到任何挫折的时候,都应该低声下气呢?绝对不是的,那就成为宿命论了。我认为不论在哪一种情况下,只要还有一点点挽救的机会,我们就要努力奋斗。可是当普通常识告诉我们,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不会再有任何转机的时候,我们就要保持我们的理智,不要庸人自扰了。

哥伦比亚大学已故的霍基斯院长曾告诉我,他为自己写了一首打油诗作他的座右铭:

天下疾病多,数都数不清,

有些可以救,有的难治愈。

如果有希望,就应把药寻,

要是无法治,不如忘干净。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曾经访问过美国许多有名的商人。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大多数人都能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他们不能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会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压垮。下面就是几个很好的例子:

潘尼创设了遍及全国的潘氏连锁商店,他告诉我:“即使是我所有的钱都赔光了,我也不会忧虑,因为忧虑并不能让我得到什么。我会尽可能把工作做好,至于结果,就要看老天爷的了。”

亨利·福特也告诉过我类似的话:“碰到我无法处理的事情时,我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当我问克莱斯勒公司的总经理凯勒先生,他是如何避免忧虑的时候,他说:“如果我碰到了很棘手的问题,只要我能想得出解决办法的,我就去做。要是我不能解决的,我就干脆把它忘了。我从来不替未来担心,因为没有人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影响来来的因素太多了,也没有人能知道这些影响都从何而来。所以,何必为它们白白担心呢?”如果你认为凯勒是个哲学家,他一定会觉得非常不安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可是他的这一观念,正好与19世纪以前罗马伟大哲学家伊壁托塔士的理论相近。

“快乐的源泉,”他说,“就是不要为我们的意志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忧虑。”

莎拉·班哈特可以说是最懂得如何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事情的女性了。50年来,她一直是四大州剧院独一无二的“皇后”,是全世界观众最喜爱的女演员。可是后来,她在71岁那一年破产了,所有的钱都损失了,而她的医生——巴黎的波基教授还告诉她必须把腿锯掉。

事情是这样的:她在横渡大西洋的时候遇到暴风雨,滑倒在甲板上,腿受了重伤,染上了静脉炎和腿痉挛。那种剧烈的痛苦,使医生觉得必须锯掉她的腿。这位医生害怕把这个消息告诉脾气很坏的莎拉。因为他认为这个可怕的消息一定会使莎拉大为恼火。可是他错了,莎拉只是看了他许久,然后很平静地说:“如果真的非这样不可的话,也只好这样了。”这就是命运。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的儿子站在一边哭泣。她却朝他挥了挥手,开心地说;“不要走开,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在去手术室的路上,莎拉一直在背她演出过的一场戏中的一幕。有人问她这样是不是为了给自己鼓气,她却说:“不是,我是想让医生和护士们高兴,这样他们的压力就不会很大了。”

当手术完成,恢复健康之后,莎拉又继续环游世界,她的观众又为她着迷了7年。

“当我们不再反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之后,”爱尔西·麦克密克在《读者文摘》的一篇文章里说,“我们就可以节省精力,创造更丰富的生活。”

任何人都不会有足够的情感和精力来抗拒不可避免的事实,同时又创造新的生活。你只能在两者之间选其一:你可以在生活中发生的不可避免的暴风雨之下弯腰屈身,或者抗拒它们而被摧毁。

我在密苏里州我自家的农场就见过这样的事情。当时,我在农场种了几十棵树,它们起先长得非常快,然后突然下了一阵冰雹,每一根小树枝上都堆满了一层透明的冰。这些树枝在重压下并没有顺从地弯曲,而是骄傲地反抗着,最终却在沉重的压力之下折断了,然后归于毁灭。它们不如北方的树木那样聪明,我曾在加拿大看过长达好几百里的常青树,从来没有看见一棵柏树或一株松树被压垮过。这些常青树知道如何顺从,它们弯垂下枝条,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情况。

日本柔道大师也教他们的学生“要像杨柳一样柔顺,不能像橡树那样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