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1 / 2)
作品:《热恋你》车内没开灯,裴寒舟的侧脸被暗影覆盖,表情和目光都瞧不真切。
林洛桑看了他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回过头去看巷口的位置。
果然,车子启动段清才离开。
“称职也没多称职”
林洛桑转回脑袋,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缓缓道“不过比我老公好像是要好一些。”
莫名其妙就被内涵了的裴寒舟
男人又翻了一页kde,蹙眉低声道“我怎么了”
她避而不答,只是旁敲侧击问“您今天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接我”
裴寒舟的声线稍带不悦“来接你还不乐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林洛桑锋利的目光扫射过去,手握成拳,“我警告你,我明天下午有工作,如果你胆敢再让我凌晨六点才睡,我会趁你睡着把你剃成秃子。”
男人抬头时正好从镜子里对上司机惊慌失措的目光,司机小何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并精准捕捉到里面“凌晨六点”和“再”这种关键词,急忙从抽屉里去取自己的无线耳机塞住耳朵,还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按到了鸣笛键。
一声悠扬嘹亮的“滴”欢快地回荡在马路上。
裴寒舟“”
然林洛桑还是不放心,自保地继续补充道“男人秃顶很难看的,你应该知道吧”
回去之后,林洛桑尽量让自己乐观一些,往好的方面想。
比如起码这男人也有进步,以前只知道给她打电话问在不在家,现在还会来主动接她。
虽然很可能只是顺路,又或者是为自己创造条件。
算了,就当是挥洒汗水之后更好地入眠吧。
她磨磨蹭蹭地洗了半个多小时的澡,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还给自己去了个角质又搽了身体乳,一套身体护理下来,镜中人皮肤吹弹可破得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
忙完后她从浴室中走出,男人掀眸瞧了她一眼,旋即合上自己手中正在看的书,将东西搁上床头柜,顺便把床上摆的电子设备全部清走,很显然是为某些事在做准备工作。
林洛桑就那么抄着手睨他,一脸的我就知道。
“本来没那个打算的,”男人冠冕堂皇,“但是你都那么说了,不践行一下显得不尊重你。”我求你不尊重我吧。
林洛桑想到自己刚刚趁他洗澡拉开床头柜,发现之前快用完的小雨伞又被人未雨绸缪地添满了。
什么叫没那个想法,这男人分明是蓄谋已久,想到这儿,她也看透地“呵”了声,像是对彼时车内他的语气做了回敬。
对着这个像是质疑的音节,男人危险地眯眼“笑什么”
然后她就为自己这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呵”付出了代价。
还是非常惨烈的代价。
惨烈到第二天,岳辉第一眼见她,问的就是“今天这么热,你穿高领毛衣干嘛”
“我生病了嘛,穿高领毛衣对身体好。”
林洛桑不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高领,遮住脖子上斑驳的痕迹。
王八蛋裴寒舟,我杀了你。
日常将裴寒舟在心里千刀万剐之后,林洛桑继续投身进更重要的事业里,全身心地开始在音乐世界中徜徉。
其实这次也是她对自己很大的挑战,段清擅长民谣,但民谣的情感往往有些淡然,词曲偏向文艺,爆炸性不够强,拿来比赛的话难免有些吃亏,当做舞台的话可看性也不太强。
所以这次她选择让段清先写曲,然后二人再一起润色修改。
词由她负责,歌名叫无人之境,算是她对自己这几年来的小小感悟和总结,回顾一下来时路。
那一周,作曲室和练歌房成为她的第二个栖居地,她成天成天地泡在里面,曲子改了整整七个版本,段清都差点被她折磨疯了。
好在比赛日终于如期而至,否则以她的性格,不到表演的前一秒,歌曲永远有修改的余地。
这次的舞台布景也很简单,身后是乐队,再加点简单的干冰营造一下气氛,她想用极简的方式,传递出复杂的情感和力量。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后,她盯着显示屏若有所思,过了会才决定道“既然段清是抱着民谣吉他站这儿唱的,那我就坐着吧,有一个动和静的对比。”
段清“那会不会不方便你唱毕竟有好几个高音。”
“你太低估她的基本功了”作为经纪人的岳辉回应,“坐着是影响不到她的,再说坐下了又不是站不起来,用劲儿的时候可以从椅子上下来嘛。”
说完之后岳辉去准备椅子,林洛桑还在和舞美老师沟通灯光。
晚上八点,节目准时开始。
这次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她手气不错,抽到了靠后的位置。等待几个节目之后,林洛桑提着裙摆上场。
歌曲由一段琵琶独奏拉开序幕,直播间很快有人听出她那首爆红的处女作遥枝也是这样的形式吧单从编曲对比的话,确实进步了很多。
评论没有说错。
这首无人之境承载着她三年以来的思考和故事,是她首次尝试着在舞台上剖析自我。于是她选择了呼应自己的第一首歌,为三年来的坚持交上一份答卷。
她的音色缥缈清澈,绕梁而上,仿佛真的在无人之境里回荡
突然是风还是微光迷宫中找不清方向
无人之境谁和你互诉衷肠
无尽的空旷希望还是绝望
等候室里的蒋玫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看转播机位里观众们的表情,这才笑着摇了摇头“一般。”
看来没有华丽的舞台,林洛桑的表演也就这个鬼样子,连让观众换个感兴趣的表情都做不到。
舞台上的干冰徐徐腾起,段清的唱词结束后,林洛桑陷在虚浮的雾里,握着话筒开口
你有过信仰也被打碎过梦想
现实敲裂你的倔强要你妥协折断翅膀
你咬咬牙还在唱
她闭上眼,想起这寂寂无名的三年。
从爆红再到过气的这三年,对看客来说或许是一笔带过的闲聊乐趣,对媒体来说是戏谑的新闻,但对她来说,是充满抉择与诱惑的三年,是充满过怀疑和迷茫的三年。她走下神坛落进现实泥淖,无数人劝她转行,说演戏和参加综艺更赚钱、更讨喜。
无数所谓的过来人拍拍她的肩膀,说自己以前也像她这样,最后还不是屈从于名利场,顺应时势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他们说,歌坛更新换代太快,她错过了黄金期,已经不会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