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香巴拉真身之谜2(2 / 5)

作品:《藏地密码·珍藏版大全集(套装共10册)

方新教授道:“嗯,正是那个与生命之门相对的地狱之门。

强巴拉,你还没有返回工布村,对吧?”

“是。”

卓木强巴低头答道。

多吉死后,委托自己将那颗天珠和玉蚕交给嘎嘎,没想到几次计划前往,都因为别的事情而耽搁了,最终也没能成行,现在想起来,不免愧疚。

方新教授道:“那好,既然我们已经查到这条线索了,你应该准备一下,重返工布村。

我们会继续从地图和这幅密光宝鉴查阅线索的,你们先去探查一下,然后再回来制定详细的计划。

我想,这次一定会有发现的。”

卓木强巴来到方新教授轮椅前,像中世纪骑士一般半蹲跪下,凝望着教授道:“我们一定会。”

时间有限,卓木强巴等四人准备了充气筏、潜水服等和水有关的工具,再度前往工布村。

考虑到直升机目标大,而且目的明显,在众多强敌环伺的环境中,为防万一,他们决定步行前往。

由于工布村不通公路,他们又是长途步行前往,所以唐敏留了下来帮教授整理线索。

一路上,三人都在谈论香巴拉。

亚拉法师道:“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就在人们普遍认为香巴拉只是传说中的理想之境时,还有那么多的藏民对它的真实存在深信不疑?”

张立看看岳阳,道:“没有啊,我们就很相信啊。”

“是吗?”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在没有看到光照下的城堡之前,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张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卓木强巴道:“没错,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它只是传说中的虚幻之境、理想之境,和基督教里的伊甸园、道教的太冲幻境、佛教的极乐世界是一样的。

现在,我希望我错了。”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们查了不少关于香巴拉的资料,你们可知道,香巴拉是从何而来?”

卓木强巴道:“据我们查证,最早提到香巴拉的是《大天轮经》,后来有关香巴拉的种种传说,大抵都是从这部经书中所得。”

张立道:“《大天轮经》?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亚拉法师道:“不错,《大天轮经》为密教最高法典,由后弘期的阿底峡大师从印度带来。

据载,阿底峡大师开坛论经,便道明了此经乃囊括密教之大成者,能释通此经,便能理解其余的所有经文,悟出密传佛教的所有法门。

后弘期的所有藏传密教,不管什么教宗派别,其核心思想,都是从这部经书中衍生出来的。

这部经书,记载描述了一个与佛教显宗不同的宇宙世界,香巴拉便在这部经书中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卓木强巴道:“没错,正因为它里面描写的,是一个佛教理念中的理想圣地,所以在我们这些非信徒的眼中,自然会认为这只是传说。”

亚拉法师道:“但是,你们别忘了,阿底峡大师在开讲《大天轮经》之前,明确地提出,这部经书并非印度的学者所著,这是从西藏传过去的,后来在西藏失传了,他才再次将这本旷世奇书传回来。

很少有人重视这句话,包括许多学者也没有去彻底解读它。

阿底峡大师说的是真的,在这部经书出现之前,香巴拉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香巴拉的前身——魏摩隆仁!”

“香巴拉的前身?”

张立和岳阳一同惊呼起来。

香巴拉他们听说过,前身却没有听过。

亚拉法师道:“你们先听听魏摩隆仁的描述再下结论。

魏摩隆仁是西藏苯教的圣地,这是象雄语,意思是涅盘之地。

它坐落于雪山群峰之中,周围的雪峰像八瓣莲花将它包裹起来,守护四方的瑞兽驻守着它的边界,从那里分出四条河流灌注到世界各地。

没有人能够翻越雪山到达那里,出入那里的唯一通道是暗不见天日的箭道,狭长幽暗,伸手不见五指。

苯教的祖师辛饶,诞生于魏摩隆仁,他便是从箭道出来,来点化世人。

因此,在上古时代,每一个苯教徒都坚信不疑,魏摩隆仁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今天我们深信,黄帝、炎帝、大禹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原本象雄应该有关于魏摩隆仁更详尽的描述,可惜,在战火纷飞的历史中,所有的象雄史料都灰散烟尽了。”

岳阳道:“听法师这样一说,真有些像呢。”

张立道:“可是,如果阿底峡大师说的不是真的呢?”

亚拉法师道:“哦,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大天轮经》本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部经书便是香巴拉的王与佛教的祖师释迦牟尼见面时,彼此探讨世间大道,所记下的心得体会。

据传这部经书一共有一万两千颂,每一颂讲一个故事,囊括了世界的万事万物,大至天下生死大道,小至虫蚁生长、嫩草吐芽,无所不载,无所不包。

只可惜,传至阿底峡大师手中的仅剩下一千两百颂了,就是这一千两百颂,便包含了所有密修的奥义,已经有融会天地、贯通古今之神奇。

后来的佛学大师,大都只是去研读这部经书,而很难想象,这种充满大智慧的典籍,是由何人或是哪个团体所著。”

岳阳道:“如此说来,这部《大天轮经》便是香巴拉人民的智慧结晶,由香巴拉的人带至西藏,再由西藏传至印度;而香巴拉就是苯教中的魏摩隆仁,魏摩隆仁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任何翻雪山的人都不可能到达那里,要去那里得通过箭道,也就是香巴拉传说中的地之肚脐隐秘通道。”

张立接口道:“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东西。”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怎么不说话?

又想到了什么?”

卓木强巴道:“亚拉法师,你说的这个很重要。

我感觉像又抓住了什么东西,不过现在还串不起来,回去后再查查资料,说不定有更多发现。

法师,你说,那魏摩隆仁为什么要叫涅盘之地?”

亚拉法师道:“是这样的,在魏摩隆仁的传说中,自天地诞生之初便有此地,并且将永远不会毁灭;每隔一千零二十八年,它就将在火焰中重生,将里面的一切都重新清洗;而那一天,所有虔诚的苯教徒都会随着魏摩隆仁的重生而前往极乐之地,得成正果,不生不灭,所以叫做涅盘之地。”

卓木强巴道:“我越来越相信,我们接触到的一切,将带给我们一个真实的香巴拉,一个被历史遗忘在角落里的地方。”

重返工布村

进入墨脱山区之后,卓木强巴多次将多吉交到自己手中的玉蚕拿出来观摩,看过之后,又踌躇着将它放入口袋,过一会儿,又拿出来。

亚拉法师看在眼里,劝慰道:“没关系的,那个女娃娃很坚强。

而且,工布村的村民都对你的圣使身份很认可,她知道多吉是为了救圣使而遭遇不幸,心里或许就不会太难受了。”

卓木强巴道:“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感到难辞其咎啊。”

张立拍拍卓木强巴的手臂,岳阳也背着大包,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眼中是一种鼓励。

卓木强巴点点头,又将那玉蚕收起,继续向前。

岳阳盯着玉蚕道:“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玉蚕,好像就是一条真正的蚕一样。”

山渐青,天渐朗,远离了喧嚣和迷茫,快到天地边际的时候,工布村就遥遥在望了。

那一抹红霞依旧守护在村口,一如既往地红似骄阳滴血,融入远远的青山碧水,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一幅画卷。

走得近了,卓木强巴步伐渐沉,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个俏生生伫立在村口、身着火红氆氇袍和头巾的小女孩。

当羊群早已规矩地回了村庄,她却依然有些不舍地望着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只是,她等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幅红衫白羊映着蓝天白云的画面,让卓木强巴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当他们行至村口,只见那眉清目秀的嘎嘎,还是那样有些怕生地伫立在村口,好像瘦了;一袭火红的氆氇袍好似那天边的云霞,只是头巾已解,秀发流云般垂下来;她的手掌套着皮垫,腰间围着皮围裙,膝前有护膝,脚上无鞋,露出一双纤细无瑕的秀足。

卓木强巴心中咯噔一下,这套装束他太熟悉了,这是磕长头的工具。

这种原地磕长头通常是藏民为还愿或祈求保佑而做的仪式,按信徒教义来说,至少需要赤足连续磕上一万次才算心诚,在磕长头时心无旁骛,犹若无人之境。

只见嘎嘎双手合十,闭着双眼,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再缓缓地放下来,触及额头,再触及嘴唇,接着是心口,经过三条通往灵魂的通路,慢慢跪下匍匐全身,额头触地,用尽全身力量让身体去亲吻那片神圣的大地。

远远地看到她额头中心有个微微突起的印记,走得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老茧,卓木强巴的心颤动了一下:每天要反复磕多少头,才能把头上磕出老茧!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张立和岳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一行四人背着厚重的行囊,默默地注视着嘎嘎,心中充满愧疚地,看着她那柔弱纤细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击掌,缓缓放下,触及额头、嘴唇、心口,慢慢跪下,匍匐,手臂伸直,额头及地,再站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次,又一次。

那一刻天地无声,清风萧瑟,只能听到击掌时皮垫发出异常清脆的响声,“啪,啪,啪……”就像皮鞭抽打在卓木强巴的脸上。

嘎嘎站起来时,就像一位肃穆的圣女,显得那么高贵、圣洁,她心中的思念,都转化为那“啪啪啪”的祈祷之声,充盈于天地之间。

好几次,每当看到嘎嘎站起身来,张立和岳阳都想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