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翻开陈旧的相册，微笑着说：“这个就是爸爸妈妈还在上学的时候拍的照片。”

女人抬起眼，憔悴的脸上依稀可见从前的美丽，夏油杰却觉得女人的这双眼睛莫名让他感到眼熟。

对了，是阿尔。

军装护士的阿尔，金发碧眼的阿尔……两个不同人格的阿尔虽然瞳色不同，但眼睛确实都是这样的形状。

这个人……难道就是阿尔的母亲吗？

相册的黑白照片里，年轻的男女互相依偎在一起，笑容甜蜜，眼睛熠熠生辉。

女人笑着说：“那个时候啊，学校里有很多男生都在追求妈妈哦。我骑着自行车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学校里的混混们堵在角落里表白，然后他们就都被你爸爸打跑了。”

“你爸爸是学校里最厉害的男生，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其实也很喜欢他……”

“我们一毕业就结了婚，没多久就生了你……”

怀念往事时，女人黯淡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点光亮。

女人犹豫许久，对“他”说：“我和那位叔叔，打算明年春天就结婚……所以，妈妈和爸爸，很快就要离婚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真的吗？”

“……嗯。”

“嗯嗯，没关系，妈妈，我会祝福你跟叔叔的，不要顾虑我。你这些年太辛苦啦，而且爸爸他，早就有新的家庭了嘛……”

女人一把抱住“他”，哭得泪流满面。

很快，父亲与母亲就见了面，打算去办理离婚手续，他们却在车里再一次争吵起来，父亲指责母亲早就跟高中同学有染，话赶话的争吵中，他甚至指着后座的孩子说出了“他就是你跟你的贱男人背着我生的杂种”这种话。

母亲怒不可遏，大声质问父亲这些年为他们母子做过什么，就算她真的早就跟高中同学出轨，他又有什么资格责问她。

“他”安静地坐在后座，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那我们今天就一起去死吧！”

愤怒到极点的父亲驾驶着车，全速撞向冰冷的水泥墙，刺耳的巨响后，世界天旋地转。

砰——！

梦的最后，是满天的火光的和一个橘色头发的男孩子。

“喂，喂，你还活着吗？”

“他”的视线移向熊熊燃烧的车子，张了张口，却只吐出一口血。

“……抱歉，你的父母……”

橘发男孩看着“他”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完。

“喂，你们干看着干什么，有手机的赶紧帮他叫个救护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