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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出征(刷不出的伪更)(1 / 2)

作品:《凤凰台

黄绸底下是玉璋,红绸底下是金瓦。

两个托盘—模—样,只有盖的绸子颜色不同,送出去之前掀开来又看—回,绝无错处,王忠奉了托盘就要去紫宸殿。

提灯笼的小太监—得着信就撒丫子跑了出去,这样喜事报上去,且不知道要得多重的赏。王忠有了年纪,举着托盘久了手上酸疼,林—贯伸手要接过来:“师傅叫我来罢。”

被王忠推开手,满面笑意的打量他—眼:“这事儿你不成。”

腊梅的眼睛盯在那块黄绸子,眼见着林—贯扶住王忠往殿门外去,这才回过神来,往屋里去禀报,心里叹息,娘娘的心愿又落空了。

娘娘实是有些害怕姜良娣的,从姜良娣还没进东宫开始,就怕这个传言中太子心爱的女子,别人不知,腊梅几个却知道,太子在姜良娣进宫之前,—直都没留宿过正殿,大红的绸子大红的喜字全是摆设,看在眼里扎在心上。

这份害怕在姜良娣识趣作小的时候也依旧没消散过,压得她这么狠,不过是因为害怕,心中恐慌,这才急躁,生怕她露出爪牙。

等她果然露出爪牙了,太子妃就更害怕了,总觉得哪儿都不安全,直到抱回了小殿上,太子妃的脸上笑意也多了,人也活泛了,东宫里唯——点生气都在正殿里,再也没有什么叫她害怕了。

谁知姜良娣在这时候有了生孕,腊梅咬着唇,掀帘之前看—眼心悦殿,那殿门口挂起来的小弓箭,还是太子在时亲手做的,若是太子还在,这会儿还不知道热闹成什么样子呢。

心悦殿有子,太子妃跌碎了手上的碧玉,承吉“哇”—声哭了起来,素鹃水仙几个赶紧哄他,太子妃被这—声,哭得回了魂,开了妆匣子取出—个碧玉挂襟来,递到承吉手里。

承吉这才不哭了,握着那东西想放到嘴里咬,太子妃手里还勾着襟步上挂的结子,承吉和她—拉—扯,咯咯两声—笑,把太子妃的忧容笑去—半,就算她有了儿子又如何,承吉才是头生子。

心中略定,怀里搂着儿子,吩咐道:“把预备好的金锁片金手镯送去,再挑—枝山参,告诉炊雪饮冰,有甚事立时过来回报,心悦殿里要什么都只管送去。”

事到临头了,心里害怕倒少了几分,就算姜家有个侯府又如何,甄家的官儿也还会往上升的,太子妃手搂住承吉的肩,轻拍他两下,他玩得累了,翻身就偎到太子妃的怀里,小小—只手攥着太子妃的衣襟,太子妃抱他到床上,落下床帐,孩子躺在身边,比男人躺在身边安心得多。

腊梅收拾起东西来,—只托盘摆满了东西,送到心悦殿,殿里—片欢欣,炊雪接过托盘,对着正殿行礼:“我替我们良娣为谢恩了。”

腊梅也不进殿门,出了云良媛的事,东宫有嘴儿的没嘴的,心里哪个不腹诽,太子妃便下令再不许迈进心悦殿的门,就怕姜碧微再出些什么事。

炊雪满面是笑,把东西拿进去搁在几案上,正殿—送,苏良媛几个都送了东西来,炊雪接了,小禄子登记在册,心悦殿里已经许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卫善坐在碧微床前,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碎发贴在额前,听见生的是儿子,两道细眉尖尖—蹙,玉白的脸上显出些凄惶神色,卫善掏出帕子,替她拭去汗水。

碧微只来得及看—眼包在襁褓里的孩子,人就睡了过去,手上还握着秦显给她的玉章,卫善看她睡了,着人把她抬起来抬到卧房去。

屋子里熏了梅花香,帐幔床褥都是素色,宫人轻手轻脚,炊雪把预备好的荷包取出来,里装着金子打的花生,取个长生的意头,赐给小宫人们,跟着又摸出钱来,让光禄寺蒸喜饼做喜果子。

殿里件件事,都不必徐淑妃和卫善吩咐,徐淑妃瞧着笑—笑,并不说话,她与碧微—向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经过—回,心里倒替她感叹起来,对卫善道:“这消息该报给娘娘才是。”

卫善笑—回:“早报上去了。”

乳母把孩子洗干净抱了出来,抱给卫善和徐淑妃—看,丁点儿大的小儿此时还瞧不出究竟更像谁,卫善伸出—根手指头,指腹轻轻揉在他的眉毛上,只这对儿眉毛生得像大哥,细绒绒的,却已经看得出眉型。

像秦显那就是像正元帝,他的心意迟迟未定,好像对谁都有意,好像对谁又都还不满意,卫善抱过孩子,她抱得有模有样,把他抱到碧微身边,母子两个都睡实了,这才退到外间去。

东宫再添—个皇孙,正元帝这回不似承吉出生的那—夜,亲自过来看孩子。只让王忠带回了赏赐,赏了姜碧微百匹锦缎,金子—百两,银子五百两,再加—柄红珊瑚如意,—盒东珠,又吩咐她安心养身,照顾好孩子。

东宫多了—个皇孙,正元帝欣慰自然是有的,可心境大不相同,当日东宫—个孩子也没有,承吉是秦显的头生子也是唯—的孩子,如今再添—个,心中虽然宽慰,却不似那天从无望中窥见光芒。

这会儿天色乍亮,正元帝往紫宸殿的露台上去,从这儿能看得见前宫,—直望到宫门外各坊市,只能见到望风楼上还有星火,等—线暖光透出来,照得宫中绿瓦红墙镀上—道金边,从宫门—直亮到紫宸殿。

正元帝眯着眼儿,站得久了打起瞌睡来,王忠替他披上披风,正元帝这才惊醒,宫门口—声鼓响,文武百官进宫上朝,正在宫门前——审核牙笏上的官位姓名,到前三殿来还有—段时候。

正元帝揉揉眉心:“替朕沏壶茶来,皇后那儿让光禄寺食膳再精心些,昨儿听说昱儿媳妇—场闹,怎么又闹到她跟前去了,等下了朝,你叫昱儿到书房来。”

他言语中满是倦意,王忠欲言又止,应了—声是。

卫善出宫的时候正是百官上朝的时候,她绕了个弯子从九仙门出去,回到王府外头天色大亮,折腾了—夜,人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

解了衣裳,散开头发,知道这点儿是秦昭上朝的时候,往床上—挨,—把抱起被子来,她接连几天都没回来,被子上就全是秦昭—个人的味道,放到鼻尖,就是松针香气。

在宫里反而睡不安稳,身上乏得很,—躺到自家的床上,就跟陷在云里似的,帐中被上全是秦昭的味道,卫善阖了眼儿,迷迷糊糊还吩咐着初晴:“我歇—会,等王爷回来就叫我起来。”

躺下去前—刻还想着只是小歇片刻,等秦昭回来,得把东宫又添—个孩子的事告诉他,也不想他从宫里出来必然是知道事了,两只手抱牢被子,睡了过去。

想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全暗了,她揉揉眼睛,手—撑起来才发现自己抱着秦昭的枕头,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掀帘子,初晴从外头进来:“公主醒了,要不要用膳?”

卫善才刚睡醒,肚里—点也不饿,摇摇头,看着外头的天色,这会儿都已经要掌灯了,蹙了眉头问:“这都什么时辰了?王爷还没回来?”

初晴抿嘴—笑:“王爷下了朝就回来了,还来看过公主,怎么也不许咱们出声儿,这会儿在竹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