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作品:《心尖儿上的病美人

今夜见到他,听到他说胸口里有一只剖心蝉的时候,他才全然相信。而那些嘲讽不止是嘲讽,也是对王文远的威吓与试探。

“亲人?这混账有拿你当亲人吗?你不过是一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物件,也配说亲人这两个字。”

余烬年表现出一副不念旧情的样子,每一句话都戳心窝子:“他想看龙争虎斗、坐收渔利,好啊,既然求到我面前,我就给他一点希望。”

他抬眸注视着眼前的人,抬手捏住对方画着天机阁星图的衣领,半张脸沉没进夜色里,语调缠绵暧昧:“只要他把你这个弟弟留下来陪我一晚。我就给他机会。”

王墨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两人对视片刻,瞬息之间便了解到了彼此的意图,他轻轻吸气,半晌才道:“……就是这样吗?”

余烬年低头拆开他的领口,视线从心口上的刀伤上扫过,他伸手在对方光洁白皙的胸前触摸了一下,果然感觉到剖心蝉的震动,他低下头挨得很近,造成听觉上的假象,伸手再度摸索了一会儿,在下方的腰侧碰到了同命契的篆文。

……还真狠。

“怎么?”余烬年贴在他耳畔,声音泛着轻佻,“王文远会舍不得你吗?”

余烬年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极尽风流,但神情和目光却澄澈如水。

他是想记下对方全身的诅咒、契文、以及蛊虫和毒药的痕迹,这几乎是唯一一次机会。

除了他以外,没人有办法。

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了。

两人的演技都不差,彼此之间的对话和情绪控制足以以假乱真,虽然只需要用声音营造假象,不必真刀实枪地上阵,但终究没有经验。余烬年倒还有小黄书的指导,但王墨玄就只能靠直觉揣测发挥,不过却生涩得恰到好处。

等到了“事后”,余烬年在心里记出最后一个契文图案,转过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人参娃娃,皱眉抵了抵唇,让他不要出声。

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是这种尴尬至极的情况,实在是情势所迫,机会稍纵即逝。

王墨玄低着头重新穿好衣服,声音还是发哑的,此刻月华偏移,天光已有一丝泛白。

“现在可以……”

“不可以。”余烬年截断了他的话,“我可以给他暂缓疼痛的丹药压制,他要是想多活两年,就想办法杀了祝无心,我要祝无心死前追悔莫及,在江前辈的面前磕头赔罪。至于你”

他俯身靠近过来,伸手摩挲了一下对方的唇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凑过去咬了一口。

咬破了,泛出几滴血迹,唇瓣也肿了。

对方一动不动,只是很轻地蹙了下眉,微不可查,对余烬年有一种出乎寻常的信任。

余烬年闻了闻他唇上血液的味道,抬眸看了看他。

……连身上的血液里都混杂着各种毒药的味道,怎么什么难事都能砸进他手里。

他沉沉的压住心中的火气,续了半句:“你么,还算可口。”

月光顺着这句话投映下来,落在对方微颤的眼睫上。余烬年语调一顿,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下次再来?”

“请医圣阁下将缓解锥心之痛的丹药交给我……就会有下次了。”

余烬年扫了一眼他的胸口,随手将对方淡蓝色的腰带勾紧,坐回原处,看了一眼药炉:“行了,拿完药就走吧,告诉王文远,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什么留恋之情,起什么阴谋算计的心思,你这点水平,还不如一个低贱的炉鼎。”

他说话说得越狠,王墨玄就越是想笑,他无声地微笑了一下,接过药瓶,朝着余烬年行了一礼,随后悄悄地离开了丹心观。

明月清辉。

余烬年坐在原处,闭上眼停顿了很久也没有说话。一旁的人参娃娃凑了过来,略微扭捏地道:“观主,你为什么那么说人家啊,你都这么说了,他还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余烬年低声喃喃,“如果是以前,他早该对我哭了。”

江折柳的治疗进度越是推进,就越是要吃很多的药。

这些药的效果各不相同,却连一个都不能少。只不过他的眼睛终于复原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闻人夜亲手给他解下蒙眼的长绸,捧着对方的脸颊盯了好一会儿,过了半晌才道:“……好像更好看了。”

江折柳再次看清对方,对这种较为强烈的光线还有些不习惯,闭眸又睁,缓了一下,才回答道:“可能在你梦里更好看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小魔王的梦里是真的有他。

闻人夜听着这句话,忍不住想到了梦境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正当他怀揣着一颗萌动的魔心时,见到江折柳顺手至极地从床榻边拿出了一本书。

书皮上是极其正经的《大道》两个字。

他的眼睛好了,看书的乐趣也恢复了。

闻人夜看着他一脸平静地翻开书页,心中对于前些日子他和余烬年谈到的那本书仍旧觊觎不已,伸手搭上了书页的边缘,问道:“你之前看不到,为什么还要放床边?”

江折柳知道他想看,问这句话只是没话找话而已,便大方地给他看了一眼内容,淡定道:“为了垫高枕头。”

……真是好实用的回答。

闻人夜接过书,审阅了一遍内容问题,态度严谨地跟晋江审核差不多,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脖子以下的内容,便放心地将这本狗血通俗读物还给了他。

小魔王刚刚放心地坐下,就听到心上人平静至极的轻声询问。

“你们魔族,到底是怎么繁衍的?”

闻人夜心里猛地一跳,想到魔界内部那些难以直视、难以描述的交配方式,又看了看眼前冰清玉洁的江折柳,感觉自己前途堪忧,迟疑地反问道:“你很感兴趣吗?”

倒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那本余烬年私藏的书籍内容勾起了他的好奇而已。江折柳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闻人夜真的回答,毕竟这种事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算作是隐私。

闻人夜要是真的想把这隐私跟他分享,估计他这把不结实的骨头也承受不住。

“不说也没事。”江折柳翻了一页过去,“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偶尔想到,随口问问。”

他在修真界来说,确实是第一博学之人。只是博学的范畴并不包括这些,术业有专业,他又不是卖黄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