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见字如面(1 / 2)

作品:《[红楼]白起是我未婚夫

贾琼离开屋子后,高氏小心服侍着醒来像是变了一个人的丈夫。

见他面容悲凄感慨,显然挂念京中的家人,高氏担心他抛下自己,说:“熊大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史鼏的妻子张嫣然是山东清贵人家出身,温柔美貌,知书达礼,跟高氏是两种风格的女子。

他恢复记忆后最爱的女人自然是原配妻子,可是当年若不是高氏救了他,他只怕就在山谷中被野狼吃了。

史鼏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不姓熊,我姓史,史书的史,祖上是金陵人。我们孩子都生了,日后你跟我回京吧。”

高氏不由得大喜,忽然向从前一样抱住他,说:“我不管你姓熊还是姓史,我也不管你有没有妻室,总之我是你的人,我一生一世也不能离开你。”

高氏当年才十七岁,救下史鼏,擦干净他的脸,一看就爱上了。

当年的高氏是方面百里几个村子出名的美人,又是族长的女儿,跟她求亲的男人不知多少,可是她都不爱,她只爱失了忆、没有姓、没有家的“熊大哥”。

史鼏和高氏这十年来也算夫妻恩爱,和高家族人、亲戚一起耕牧打猎,前些年日子过得不差,只是近年马贼太多了。

离他们村几十里外的几个小村都被洗劫,只有高家庄人多,并且骑射功夫好,遇上过小股马贼,反而被他们打败了。

可是高家庄也已孤立无援,在那生活迟早要被马贼杀掠。族长高老爹和村中男丁讨论后,还是决定举族前往西宁府谋生。

开拔前,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把马喂肥,每个男人的刀都磨得雪亮,做了许多箭支,打了更多的牛车、马车。

可是仍然遇上了马贼,他们丢了牛羊辎重逃跑,但是马贼并不放弃追杀。若不是遇上贾琼他们,他们最后无险可依,又有老弱妇孺,必得战败。

史鼏的儿子也走到父母身边,史鼏抚了抚他的脑袋,说:“虎子,你记住了,往后你姓史,《史记》的‘史’。”

史鼏心中却疑惑着贾琼怎么有这么好的武功,她已贵为王妃,难道皇长孙,不,皇长子靖武亲王也在青海?

史鼏出征前,轩辕泽已出了圈禁,被封为忠义亲王。那时崇德帝宠爱皇长孙轩辕起已有两三年了,他在紫宸殿朝见崇德帝时,还曾见崇德帝将皇长孙带在身边。

那时皇长孙才八/九岁,龙章凤质,风姿卓绝,让人见之难忘。

但想自己失踪十年,满朝都以为他已经战死,贸然回京自称是史鼏,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风雨。王妃承认他的身份,这又好办多了。若是能见着王爷,那就更好了。

史鼏又转念,王爷和王妃来青海干什么,难不成西北又有战事?

史鼏念到这些,就迫不及待想要求见靖武亲王,想要起身来。高氏按着他:“王妃娘娘说了,这两日不让你乱动。”

史鼏虽然服了良药,又得贾琼运功疗伤,可毕竟是新伤,下床走动确实不利恢复。

“你求见王妃,王妃若是肯见你,你就说我想求见王爷。你记得定要恭敬守礼一些……”史鼏此时没有办法,只盼贾琼到底是自己亲戚,人又这么和蔼,不会介意高氏生长于山野,不通礼仪。

那位雪山仙女一样的王妃对高氏来说像是站在她身前也是遥不可及的人一样,她一想到她就心生腼腆。可是史鼏交代她办的事,她再腼腆也会去,不然他可就要自己不顾伤势起来了。

于是高氏就去了贾琼屋前,只见有两个侍卫在廊下把守,她一时又畏惧起来。

幸好霍小燕经过,问了她,她才说史鼏让她来求见王妃。

霍小燕知道史鼏是贾琼的表叔,不敢怠慢,便进屋通传。

贾琼原正在屋中打坐,忙让高氏进来。

贾琼一听高氏转述的话,心中盘算了一下,才说:“王爷现下不在这儿。表叔有什么要事吗?”

高氏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他刚才非想要起来求见王爷,还是我按着他,说王妃不让他乱动,他才让我求见王妃。”

贾琼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跟表叔说王爷去西域了,不在这儿。他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还要在这多住一两天,让他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去瞧他。”

高氏应声去了,霍小燕才说:“娘娘,您不赶路了吗?”

贾琼微得皱起眉头,说:“这草原上有这么凶狠的马贼,咱们贸然深入,只怕你们有所折损。”

霍小燕有几分羞愧:“都是属下等武艺低微,非但保护不了娘娘,还拖累娘娘。”

“不可妄自匪薄,你们能有一技傍身,自食其力,胜过天下多少男儿了。武功可以好好练,还年轻嘛。”

霍小燕和孟素秋都是二十一二岁,她们一个是六扇门捕头的女儿,一个镖师的女儿。

大婚后轩辕起要求锦衣司为贾琼招几个女侍卫,她们也算是重重选拔上来的,开了锦衣司女卫之先河了。

霍小燕又问:“娘娘,那我们要改道过张掖吗?”

“既然遇上了,哪有我改道的理?”贾琼叹了口气,“你先退下吧,我得恢复真气再说。”

贾琼在驿站打坐半天,傍晚时吃了一顿丰盛的宴席,好生休息了一晚。翌日醒来时,她为史鼏动了真气都调节好了。

贾琼在霍小燕、孟素秋的陪同下用完早膳,周啸云就过来了。

周啸云来汇报说,他和高老丈谈好了。高家庄的人要去西宁府,愿意代为将马先带过去,交由西宁知府先料理着。

贾琼驾着二郎腿抚着下巴,喃喃:“这可是高原战马,一匹怎么也值一百两黄金。十七匹马,分高家他们七匹,余下十匹你们分了……”

周啸云忙说:“属下等人不敢要,这都是王妃的功劳,到时候返回神京,王妃不如献给太上皇和皇上,也好彰显王妃的武勋。”

贾琼呵呵一笑:“不须拍马屁,这算得什么武勋?要是把这伙马贼全杀了,咱们从他们老巢找到什么财宝运回京去,那才有点意思。往后锦衣司的同行谁敢笑你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干太监的事儿?”

周啸云忙单膝跪地:“属下跟着王妃干的也是正事,并无委屈。”

贾琼道:“我相信你,可是别人要那么想也没有办法。你说,别人来西北都是花钱的,咱们跑一趟却赚了钱,是不是能证明咱们比别人强呢?

周啸云奏道:“王妃已经赚钱了。”

“这不够的。”

周啸云沉吟了一下,道:“如何才够?王妃但有所令,属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贾琼让他起来,才说:“你带人去小镇上打听一下马贼的消息,但不要大张齐鼓的。不用我教你怎么打听吧?”

周啸云忙说:“不用。属下只是不会做生意,但是侦察和刺探情报是锦衣司的老本行。”

锦衣司就是从事一些侦察、审问、收集情报,策反敌将等工作的,这些人少时就进入锦衣司受训,自然会这些工作。

“好,你们去吧,我这儿有霍小燕和孟素秋侍候就行了。”

周啸云领命而去,带了驿站中的余下七名男侍卫去讨论分组打听消息的事了。

贾琼更衣之后,再去看史鼏。

过了一天两夜,史鼏伤口结痂,已然好多了。高老丈、高氏都在这屋里,贾琼让史鼏免了礼,就在凳子上坐下。

史鼏迫不及待道:“王妃,下官昨天想要求见王爷,想问这西北是不是又有战事?”

“你怎么会这么想?”

“王妃何等身份,若不是王爷来了西北,王妃又怎么会来呢?近年青海西部广阔草原又被准噶尔所侵占,边民都被掳去不少。”

贾琼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高老丈和高氏,史鼏才道:“爹,小月,你们先出去吧。”

高老丈和高小月起身告退后,贾琼才说:“我此来西域正是为了寻王爷。王爷四月底离京,护送‘淑仪公主’去准噶尔嫁于达瓦齐和亲,可是他进入准噶尔境内后就没有消息传回去了。”

史鼏蹙眉:“朝廷怎么会想到和亲呢?”

贾琼道:“太上皇在位时,南征北战打了多少仗,国库都打空了。青海战事之后,户部才刚积了点银子,真要打也得准备好了再打。打一场他们再无力卷土重来的仗。不然王爷为何亲自送嫁?”

史鼏忧道:“准噶尔的人恐怕不会讲道义的,王爷的身份怎么能亲自去呢?”

“他武艺高强,带了一千名京营骑兵,总不至于送命。”

史鼏道:“我们高家庄离西域南麓的路不远,没有听说过几个月前有大规模的送亲队前往西域。否则送嫁队伍这么多人,恐怕要征调许多民夫,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贾琼点头:“他去时走的是张掖那条路,我了解他,既然去时走那边的路,他回来时定想走这一条路亲自看看两条路线上的不同地形。”

史鼏想要起身来,可是伤口然疼痛,他不由得捂了捂。

贾琼忙说:“表叔你好好躺着吧,起身来干什么?”

史鼏道:“娘娘,下官这点伤不要紧,让下官随娘娘去找王爷吧。”

贾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上回追杀你们的那伙马贼还有多少人吗?他们的巢穴在哪?”

史鼏奇道:“娘娘难道想巢灭马贼?娘娘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有调动西宁卫的权力吗?”

贾琼摇了摇头:“如果马贼只有几十骑精锐,那也不用调动西宁卫。”

“马贼的主力就有上百骑精锐,但是加上无数小股马贼,就有数百精锐了,个个有刀弓马匹,上回追击我们的只是一部分。这些马贼成分复杂,有些是和硕特部的遗民,有些是中原逃到关外的江洋大盗,有一些回回的强盗,还有准噶尔的人。当年我领兵在青海作战时,就遇上过这些人。派大军去围剿,他们会马上投靠敌军,当时大敌当前,我等也不能主次不分,这才没有和他们动手。他们说好助朝廷打准噶尔,可是事到临头,他们就出卖朝廷。实在可恶得恨!”

贾琼抚了抚额:“看来,这是十分凶恶狡猾的一群恶徒。青海这么大,可是找不到他们,确实徒费粮饷。”

史鼏奇道:“王妃想要对付这些马贼?”

贾琼点了点头:“我都到了青海了,遇上他们反而折道,太没面子。十年前青海新归,却有马贼猖狂,我大夏百姓就永远难在这片土地上立足。”

史鼏道:“马贼反复无常,不值得招安,只有全部歼灭一条路。”

贾琼抚掌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史鼏眼睛幽幽亮:“如果朝廷真想剿灭这些马贼,倒并非做不到。”

“倒要请教叔叔,找不到这些马贼,如何剿灭?”

史鼏说:“马贼这么多人,他们也是人,常年生活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家小、奴隶?加在一起就有上千人了。这么多人和战马长期生存,必得要有足够的水、草、粮。”

“不错,他们的老巢必定是在水、草丰沛的地方,也许还得有内地运来的粮茶等物资。”

史鼏笑道:“十年前,我与当时的马贼打过交道,他们的寨子应该在瞎熊沟附近,天峻山脚下水草丰沛,足够那么多人生存。那山脚下的人多是他们的家眷或奴隶。”

贾琼抚着额头:“看来,我们几个人是歼灭不了这伙人的。我一听说是个什么‘沟’,想必依山势而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史鼏莞尔:“王妃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想要带着几个人歼灭这伙人是异想天开,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倘若真那么容易,还要我等将军做什么?”

贾琼起身负手来回跺步,说:“我确实不能调动西宁卫的两万人马去剿匪。”

她也不用靠法术来对付凡人,不可能一扇子扇过去,杀死一大片。

史鼏道:“倘若朝廷愿意动兵,下官必助朝廷除了这股祸患。”

贾琼嗯了一声,道:“你养着伤。待能下床活动后,写个平匪策论给我,我可直接发回去给父皇。”

史鼏心中暗喜,拱手道:“下官必定竭尽全力,不负王妃救命之恩。”

原来史鼏决定回京,但是他当了十年死人,朝中早已物是人非,想必爵位也在弟弟身上了。他想重新在朝中寻立足之地,没有比携新功风光回京更好的了。

……

却说贾赦、贾敬两兄弟这一个多月都在神京几家勋爵或名臣后裔府中游走。贾敬以“妙云大真人”的名号说服家主去几家山神、土地庙去迎他们的祖先英灵回祠堂。

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则不信。那不相信的人,只能让那些亡灵托梦于其中留宿府外的子弟了。

还有两家名臣已经没有后裔在神京为官,他们的族人在老家湖广和山东,贾敬、贾赦打算跑一趟。

这天贾敬正为平原侯打了蘸,正回到宁国府卧室休息,忽听门外响起白白人形的声音:“真人,真人……”

贾敬一惊,连忙披衣起来,打开了门,白白闪身进屋。

贾敬也曾见过白白几次化为人形,倒并不害怕,问道:“听说你去西域送信,怎么去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