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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出丑(2 / 2)

作品:《三打檀郎

冰绡的绣活并不好,简直可以用糟糕形容。因闺阁中有自绣手帕的习俗,她一时兴起便也绣了一方,上面歪歪斜斜是个肉包子。只因当时和莺儿玩笑,要用帕子丢莺儿,是肉包子打狗之意。此次进京匆忙,这些小物并没有来得及换。

冰绡存了藏拙的心,但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平芷如此这般,她便真的恼了,暗道:“若教你入了东宫,定会作出害我求荣之事,我若不先下手为强,倒枉担了将门之女的名头!”

司徒静一见冰绡的帕子就笑了,“是挺巧的,你们都瞧瞧,难为她怎么想到的呢!”

宫人们你传我、我传他,冰绡那方绣着肉包子的小小帕子便在皇后寝殿从前飘到后,又从后飘到前,端的欢乐异常。

冰绡也笑,原以为肉包子只能打一条狗,今儿个赶巧,打了一堆。

众人笑声还没落呢,便听一男子道,“都乐什么呢,跟本宫也说说!”

冰绡一听到这声音便想起方才假山后的种种丑态,“这个昏懦无能好色无礼的草包,何德何能作一国太子!”

然冰绡之□□,却是司徒静之蜜糖,她一见到太子,立即从宫人手里接过帕子递到他眼前,娇声道,“表哥你看!”

太子瞅了一眼,笑道,“什么丑东西,也值得拿给我看?”

司徒静便娇嗔着打了太子一把,“说什么呢,是冰绡妹妹绣的!”

太子本就是来看冰绡的,闻言顺着司徒静示意往里看,便见四姐妹中有一紫裙少女肤光胜雪、丽色逼人,登时眼神便移不开了。

司徒静心中暗恨,嘴上却调笑道,“表哥见了冰绡妹妹,便忘了表妹了!”

皇后早就知道儿子好色,可见他这副失态的样子仍是心中不喜,当下轻咳一声,示意太子别失了身份。

太子闻得母后咳嗽,如梦方醒,忙上前给皇后请安。

阮夫人带着冰绡几个起身给太子行礼,礼毕便要退下,太子哪里肯依,连说“不必如此”,而后便留用午膳。

皇后本没有赐膳的意思,如今太子开了口,只好依他,面上尽是不快之意。

冰绡察觉到太子和皇后一热一冷两道目光,心中暗忖对策。

太子为自己姿色所迷,是一时之好事,却又是一生之不幸;皇后虎视眈眈,若现在流露出与司徒静相争之意,只怕自己在东宫活不了几天。

便做个木头美人如何?

冰绡定了主意,便低头摆弄自己的帕子,一眼都不看太子。

太子心痒难耐,碍着礼数,终于无可奈何。

俄尔内监传菜,进来布膳的宫人在殿中行行走走,稍稍遮挡了上方三人的视线,冰绡偷眼与母亲对是,得了个赞许的眼神,心中大为安定。

待菜品摆放妥当,冰绡便挪到母亲身边坐下,将平芷三个留到了对面。

御膳房的菜本就无甚滋味,众人又各怀心思,哪能吃得下去。唯有冰绡一人眼睛掉在菜上一般,小口小口吃个不停。

太子不住拿眼瞟她开开合合的粉色唇瓣,更觉魂飞天外、神思荡漾。

司徒静看在眼中,恼恨不已,见冰绡并无半分羞赧之意,似是尚不解风情,转念又想,世上美人千万,自己总是管不住表哥的眼珠子,要教他知道有的人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方才能省悟自己的好处。

司徒静提出要阮家几女各献才艺助兴,太子当即应允,一双酒色之眼巴巴地盼着冰绡。

司徒静眼波流转,娇声对太子道,“几个妹妹初来乍到,想是有些拘谨,不如臣妾开个头,权当抛砖引玉可好?”

皇后明白侄女的心思,听她这样说话,便含笑道,“也好,本宫许久没有听过静儿抚琴了!”

司徒静却俏皮眨眼道,“静儿今日不想抚琴,给姑母看个新鲜的。”

语罢起身下阶,低眉顺眼对众人福身,紧接着双臂向相反方向陡然一扬,做了一个舞剑的起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整个人都添了三分明艳。

太子与她熟识多年,真不知她何时学会了舞剑,因此便也有了几分兴味,顺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司徒静心中得意,愈发舞得裙裾飞扬,将冰绡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一双眼渐渐由厉转媚,胶在太子脸上一般,似有万语千言。

太子瞧着佳人身姿窈窕,舞得娇喘微微,面上一片粉光,亦觉生动多姿。

待她由远及近到自己身旁,伸出一双玉手将自己的折扇抢了作剑,又转身回到殿中央作飞仙式,便低低笑道,“就你胆子大,敢抢本宫的东西”,心里也跟着起了几分青梅竹马之情。

平芷本来也是想献舞的,但见司徒静先舞了剑,想着自己便是舞一场别的,也像是存了比较之意一般,将她与皇后得罪了就不好了,因而转思丝竹乐曲。

太子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还有平芷这号人物,但见她一双眼水雾朦胧望着自己,便起了逗弄的心思,因就从怀里掏出了先前那方帕子,在她含羞带怯的目光中,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平芷脑袋“轰”地空白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分成了两半,上半腾腾燃烧,下半春水潺潺。

冰绡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便用平芷能听见的低声对阮夫人道,“听说殿下最爱‘阮郎归’,可惜我不会乐器,一会便唱一曲怎么样?”

阮夫人诧异,什么阮郎归、什么唱一曲,自己怎么听不懂绡儿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