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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城坐在车里，停车场没人，很安静，他目光望向不远处，程溪正在路边饮料厅买水。

慢慢敛回视线，他嘴角生硬地抿直，那双漆黑眼眸很深很沉。

刚才在洗手间里提的问题，程溪没有回应他。

难道……程溪已经有喜欢的人？

是那个海豚饲养员，还是老是找他的楚峥，亦或是别的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脏骤然如遭钝击，闷闷地发疼，一抽一抽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周城额头抵在方向盘，嗙嗙地撞了两下，又用力闭了闭眼，努力缓解心底不断涌起的难受和烦闷。

要是程溪真的喜欢别人了，他该怎么办才好啊。

总不能把人抢回来藏起来吧。

哎。

忽地。

脸颊一热。

他茫然抬起头，面庞贴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往上看是程溪那张清冷若雪的脸，眉眼疏冷又精致。

程溪问：“喝么？”

周城伸手去接，“……喝。”

程溪绕到副驾驶，开门进来，坐在副驾驶座喝自己那杯柠檬红茶，同是热饮，他嘴唇习惯性咬着吸管，慢悠悠地吞咽，喉结轻轻滑动。

周城余光瞄着，不觉口干舌燥，喉结在皮肤下剧烈滚动了一下。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某个画面，车厢里弥漫着柠檬薄荷冷香，微凸的青筋在掌心搏动，海绵体饱涨得近乎充血，温热吐息如一片羽毛般在最炽热的地方轻轻拂过。

但这次身体没有因为记忆而燥热，反而心情特别复杂。

程溪似有所察，转头看他。

周城垮着他那张俊脸，那表情简直跟跑了老婆没两样，嘴角下压，神情沮丧到极点，像只雨中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浑身皮毛都湿透那种。

“……你怎么了？”

程溪问他。

周城礼貌征询：“程溪，我能不能抱你一下，就一下。”

程溪没同意，也没拒绝。

他没说话，周城就不敢动，只用那双明亮黝黑的眼睛看他，炽热又直白，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希冀。

程溪微垂着睫羽，没什么情绪地轻轻“嗯”了声。

周城阴沉脸色立刻烟消云散，露出爽朗帅气的笑脸，喜形于色，他的高兴展露得非常彻底。

硬实双臂展开，一把将清瘦的人搂进结实的胸膛，刚才还空荡荡的心口，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填满，充实，鼓涨，盈满。

热烘烘的脑袋贴在程溪颈窝，粗硬的发茬扎在他脸颊，有一丝细微刺痛，程溪不由地别开头。

这一动，周城嘴唇猝不及防地亲在他侧颈，触感温凉又细腻，还香香的，嘴唇跟过电似的酥酥麻麻。

程溪没脸红，他倒率先红了脖子根，偏又舍不得松手。

周城闭着眼埋进他颈窝，手臂不禁再施加力道，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程溪严丝合缝地拢进怀里。

他满脑子疯狂叫嚣着：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他是我的！

可心里又清楚知道，程溪不是他的，至少现在还不是。

鼻尖在薄薄皮肤的表面碰了碰，清淡香气充盈了他的全部呼吸，每呼吸一次，都是程溪的气息。

但这远远不够。

内心深处不满足一个小小的拥抱，还贪婪地想要更多。

周城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哪怕知道程溪可能已经有喜欢的人，他也完全不想放手，不想把程溪让给任何人。

他想让这个人只属于自己。

想把他藏起来。

占有欲渐渐攻陷理智……

突然——

纤细手臂碰上宽阔厚实的脊背，顺毛一般轻轻地抚过，一下又一下，动作格外温柔，最后拥抱。

耳边是程溪清越干净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