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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干亲(2 / 4)

作品:《红楼华彩

姜嬷嬷顿时拍着胸脯赌咒道:“也不用交代旁的,那几个都是眼高于顶的,篆儿姑娘摸着良心想想,自打你们姑娘来的,还不是我来伺候的时候儿多一些?”

探春也不以为异,应下之后又略略盘桓了会子,这才起身回返秋爽斋。

因是凤姐儿起身扯了探春在炕头落座,笑着劝说道:“探丫头也莫生气,我若跟你一般气性大,只怕早两年就要气死了。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管治家中庶务可不就也是一样道理?她既从中作梗,想个法子绕过去就是了。”

婆子将水桶重重放下,随即嘟囔抱怨道:“丫鬟身子,偏要充小姐命……”

凤姐儿笑道:“你这小蹄子知道什么?我前一回隐约听说俭兄弟手下几处厂子要分别发行新股子。刚好这两年存了些体己,与其被你二爷惦记去了,莫不如换了股子留在手里,每年也能多几分出息。”

凤姐儿听罢冷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宝二奶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探春恼道:“万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人物!素日里还道她是个好的!”

平儿释然,笑着赞道:“奶奶真真儿是生财有道,外头人都说俭四爷是财神转世,我看奶奶如今也是个小财神呢。”

王熙凤心下腹诽,小财神……说不定这会子就在她肚子里呢。

此时养胎规矩,前三个月绝不往外说,免得胎儿无福消受再落下了。

探春也不知是如何做想的,略略思量便应承下来:“也好,明儿我便去寻俭四哥讨个主意。”

缀锦楼。

那姜嬷嬷点头哈腰应下,这会子也不提腰疼了,乐颠颠便下了楼。

篆儿冷笑道:“你道我不知你什么心思?不过是在我们姑娘跟前踅摸不着好处,这才起了惫懒心思。你且看这是什么!”

邢岫烟闻言顿时一怔,问道:“你求了伯爷?怎么不早与我说?”

篆儿道:“先前与姐姐说了,姐姐又不肯,我只好先斩后奏了。也亏着伯爷还记得当日誓言,不然咱们还不知何时熬出头来呢。”

邢岫烟咬着下唇半晌无语。心下想着此番怕是自作多情了……想想也是,李伯爷何等人物,人家每日间操劳家国大事,又怎会留意自己这个几面之缘的毛丫头?

失落之余,想着还不知李伯爷如何来想自己呢,邢岫烟便脸面羞红,气恼道:“篆儿,你太过放肆了!这回瞒着我去求李伯爷,来日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卖了?”

篆儿唬了一跳,忙道:“我一门心思为姐姐着想,哪里会卖了姐姐?”

邢岫烟气得红了眼圈儿,说道:“你私底下去求了李伯爷,可知如今人家如何想我?你自己个儿眼皮子浅,受不得苦,偏要连累我也坏了名声。罢罢罢,我再也留不得你,那些银子你一并收了去,明早自寻活路去吧。”

篆儿吓得顿时跪地哭将起来:“姐姐我错了,你千万不要赶我走啊。往后,呜呜,往后再也不敢瞒着姐姐了。”

吵嚷声惊得良儿也过来观量,听闻是篆儿自作主张求了李伯爷方才让姑娘得了差事,良儿也不禁劝说了几句。

邢岫烟抹着眼泪,方才那话虽说的极重,可眼见篆儿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到底心下不落忍,扯了篆儿道:“咱们虽清贫,可却要守着气节。本来外头人就瞧不起咱们,如今再没了气节,只怕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个儿了。”

篆儿啜泣不止,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恼。邢岫烟哭过一场,再不说赶走篆儿的话,只是倦在床榻上暗自伤心不已。

天下间哪个少女不怀春?李伯爷面容俊逸,性子平易近人又有些诙谐,邢岫烟与其见了几回,除了偶然从其眸中瞥见些许怜悯外,余下再无鄙夷之意。

午夜梦回之时,邢岫烟难免会生出些奢望来,转瞬又因着自卑自怜而将那心思埋在了心底。此番被请去帮厨,本道是李伯爷扫听到自己如今情形不好方才请了自己,不料却是因着篆儿之故。

邢岫烟心下凄凉,只觉李伯爷信守承诺,如今二者之间再无牵绊。

篆儿陪在一旁好半晌,忽而哑着嗓子出声儿道:“姐姐,那你往后不去了?”

邢岫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脸面在李伯爷面前丢了个干净,如今突然不去,岂不是成了反复之人?

篆儿就道:“我,我明儿就去求见李伯爷,就说那日都是我自己个儿的主意。”

邢岫烟惨笑一声,说道:“篆儿啊,你道伯爷是隔壁的闲汉不成,是你想见就见的?罢了,往后你莫要再多事了。”

篆儿面上应下,心下却并不赞同。寻思着那李伯爷瞧着极好说话,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里就用这般畏惧了?

一夜无话,转眼到得翌日。

这日李惟俭一早儿坐衙,晌午时好友严奉桢却寻了过来。二人一道儿用了饭,席间李惟俭反复过问,那严奉桢支支吾吾才道明了来意。

原是这位二公子突发奇想,闭门数月造了两具新鲜玩意,一为千里眼,一为顺风耳。

李惟俭心下纳罕,当即让二公子拿来观量。过不多时,仆役将两样物件儿送来,李惟俭顿时瞧了个瞠目结舌。

先说那顺风耳,瞧着就是个头盔两侧加了铁皮喇叭,别说,还真就有拢音之中;再说那千里眼,这回可不是在头盔上了,而是弄了一根两丈长的铁皮杆子,内中采用潜望镜原理,只不过上头还连着个望远镜,下头还弄了个摇臂用于调整望远镜……

严奉桢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禁不住问道:“复生,如何啊?这两样可还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