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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强制结婚以后[女A男O]

她从未如此笃信过一件事情。

裴珩之爱她,很爱她。

他的包容是真,忍受是真,他的渴望是真,崩溃也是真。

他不善于表达,她却总是错过他的情绪,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加大,发酵,剧变。

他早就告诉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要她哪怕多在意他一星半点。

傅东倪压着泛红的眼角,指节用力得微微发白。

到最后,她轰然站起来,将通讯器收起来,大步往外走。

公寓外下起了暴雨。

傅东倪开着飞行器,一路飞驰,先去了一趟水果超市,而后又去了花店。

做完这一切,她手里捧着一束花,打着伞从停泊区跑到旧小区楼下。

手指沾了水,指纹识别无法生效,她太急迫,往日的冷静也跟着混成了一团浆糊,试过两遍后,她干脆将湿润的手指往自己尚且干燥的小腹上一抹,冷意刺得她皮肤一紧。

“滴”的一声,门终于开了。

傅东倪脱了军靴,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裴珩之的名字。

无人回应。

她攥着拳,神情带上了一点慌乱,刚要给裴珩之拨通讯,却蓦地看见客厅饭桌上色香俱全的几道菜。

醋溜木须、蜜汁火腿,还有奶油土豆泥……

这些都是她曾经向裴珩之提过的想吃的菜。

傅东倪心神一凝,视线扫过一室一厅的房子,久不住人,即使按时有清洁机器打扫,也理应有点冷清寂寥的意味儿。

但她一点点看过去,发现这里被人重新收拾过,常用品顺手摆放的位置是裴珩之的习惯。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裴珩之传达给她的,和好的信号。

脚步声自厨房的方向响起。

傅东倪猛地回过头。

裴珩之听到动静便从厨房出来了,一抬眸,和傅东倪有些怔然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她身上裹着外面暴风雨的气息,军服下摆微微打湿,但手中的那束花却没被雨淋到半点,她嘴唇抿得很紧,没有先开口说话。

裴珩之垂下羽睫,轻声说:“吃饭。”

傅东倪站着没动,她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我不吃。”

裴珩之看着她:“不是你说的,禁止浪费粮食。”

“我没打算浪费,”傅东倪嘴唇动了动,“我留着晚上吃。”

裴珩之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我害怕以后都吃不到了,”傅东倪说,“所以留着晚上吃,省着点吃。”

她的声音含着些许沙哑。

裴珩之穿了一套家居服,棉麻的面料,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身形愈发清瘦。

傅东倪看了他几秒,然后提步走过去,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很重的力道,完全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如果我说我需要你,离不开你,”傅东倪对上他漂亮而水湿的眼睛,“如果我跟你保证,我和白焰绝没有一丝复燃的可能,也绝不会再将你撇开,如果我送给你喜欢的荔枝……”顿了顿,她摇头否定,“不,是我喜欢的荔枝……”

傅东倪将手中的荔枝花束递到他面前,喉头微哽,用很低的声音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裴珩之眼眶一下红了。

他接过荔枝花束,清新的香气和他的信息素如出一辙,在傅东倪强势又温柔的攻势面前,他已然一败涂地。

“傅一,”裴珩之视线被水雾氤氲得几乎模糊不清,但他想起来自己等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于是指了指玄关处那个藏满了五彩斑斓手折星星的玻璃瓶,固执地问,“你为什么留下它呢?”

傅东倪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一个星星瓶上,停顿两秒,她还是回答:“那是好多年前,我还在首都星时,遇到的一个陌生人送的。”

那时她正处于人生最低迷的状态,晏初和季望为了帮她从痛失双亲又被甩的打击中走出来,带着她去了一家叫做“你好,陌生人”的秘密倾述馆,美曰其名,那些不好和身边人说出口的烦闷与痛苦,可以对着陌生人倾述。

进去都得穿玩偶服,声音也会处理,随机匹配倾述对象,隔着玻璃墙互相发泄。

傅东倪原先觉得晏初和季望强推着她买票的行为简直傻逼透顶了,可真当她穿着玩偶服,听着对面人开始对她讲述秘密时,她恍然又觉得这家倾述馆也不是一点儿存在的意义都没有。

因为不管她在这里怎么失态,怎么痛苦,怎么宣泄,对面的人都不会认识她。

“我匹配到的那个人,他好像暗恋一个人很久了,但那个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傅东倪道,“那些星星是他折给他暗恋对象的,说是对她所有美好的祝愿都折在里面了,还说很灵,非要送给我,祈祷能帮我渡过难关。你别说,还真挺管用的。”

裴珩之灼灼凝视着她:“一个陌生人的东西,你为什么留下来?”

“人家这么重的情意塞给我,我也不能把人家一片真心随便糟蹋了,当年来厚朴星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了这玩意儿。”

傅东倪语气带了些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

“喜欢!”

裴珩之忽然激动起来,他眼睛亮得逼人,复又喃喃自语:“他一定舍不得放弃……”

“那你呢?”

傅东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湛蓝色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无处可躲的压迫感,她望着他笑了一下,炙热耀眼:“荔枝,那你呢,你还喜欢我吗?”

裴珩之眼睛更红了。

他喉咙收缩,重重点头,仿佛认命一般,仰头吻上她的唇。

和他的眼泪一起烙印在她心口上的,还有他带着哭腔的埋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需要我……”

“对不起,对不起……”

他曾经无数次看过她的背影,和她擦肩而过,他循着她的足迹,从附中的教学楼长廊走到学礼楼的林荫路,从首都星的秘密倾述馆走到厚朴要塞的日落小道。

他不在乎她知不知道他的名字,不在乎总是追逐。

只要傅东倪说需要他。

只要她说。

他就是无坚不摧的。

傅东倪扣住他的腰,摸着他柔软的银发,回应他:“是我不好,是我做得不够好。”

裴珩之被她温柔的纵容蛊惑,他的吻不知不觉变成了咬,他咬破她的嘴唇,任由混着她信息素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疼痛。

可疼痛却让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一瞬间沸腾,他们彼此的眼中都带着隐忍多时的谷欠.望。

傅东倪抱着裴珩之去卧室,他紧勾着她的腰,搂着她的脖颈,金眸里燃着黑沉沉的火:“傅一,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