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缝听见吴淼的话，猫眼眯了眯：‘不是他养的猫，是猫养的——’‘好像也没怎么养，那就是猫罩得他’吴淼听不懂猫语，壮着胆子摸了一把。黑色的猫毛在光照下又一种丝绸一样的质感，摸上去也非常顺滑。一条缝嫌这人蠢，又不熟，往边上一跳，躲开了。吴淼有些失望，但没有追着摸。尊重其他生物的意愿嘛。墨非都快忘了自己还放养了一只猫，不过这猫应该算整个小区的区宠了。天天没事就在外面溜达踩地盘收小弟，这样下去早晚成一霸。“你甭管他，它有一颗自由的心，拦不住的。”墨非说完，把行李箱一合，“收拾完了，出去吃饭？”“好啊。”墨非喊上木槿一起出门，吕春秋还有事，不打算出门，让他们随便打包点什么回来。只是出门的时候，一条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跟着他们。墨非蹲下问它：“大哥，现在饭店都不让带宠物进去的。”一条缝就睁着猫眼看他，字正腔圆的“喵”了一声。没有翻译，就是单纯的“喵”。墨非扶住额头：“行，你赢了。”他一手捞起一条缝放在肩头，招呼另外两人：“择日不如撞日，走，一块去敲王导竹杠。”吴淼一声欢呼：“好耶！”木槿压根没来得及反抗，只有跟着两人往外走的份。吴淼小助理负责开车，一路冲到王导的临时工作室。工作室里还有人在忙着，编剧和老邓正在改稿，看见他们来了还有些意外。这不是还没到开会的时间吗？王导可是非常贴心地给墨非留出来了一晚上的时间休息。现在的年轻人工作这么积极的吗？可三个人进门的时候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吴淼窜进门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他们：“你们猫毛过敏吗？”编剧和老邓齐刷刷摇头。老邓好奇地探头往外看：“墨非不是来了吗？怎么不进来？”吴淼没回答，朝着门口的方向一招手：“进来，他们不过敏。”得了这一个讯号，门外的人才鱼贯而入。最显眼的就是墨非和他肩膀上的黑猫了。编剧感觉桌子在抖，低头一看，发现是老邓扶着桌子的手和筛糠一样狂抖着。按照他对这个人的了解，这家伙估计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王导在不？”吴淼往王导办公室的方向探了探头，“我们来找他蹭饭。”“在、在。”老邓点点头，“我去叫他。”吴淼想喊住他，但没来得及。老邓动作太快了，特别是翻桌子的动作，完全没有一个写手该有的笨拙，而是熟练轻巧。墨非挑起眉夸赞了一句：“好身手啊。”吴淼的眼神扫到编剧身上：“你们又掐架了？”编剧无所谓地笑笑：“这不经常的事吗。”思想碰撞有时候也会带来**碰撞，在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在这个临时工作室，他俩的闪避都点满了。吴淼朝他竖起两个大拇指。要么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呢。两人聊天的时候，王导和老邓也出来了，勾肩搭背正在嘀咕着什么。王导的眼神往墨非身上扫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猥琐。这个眼神、这个表情……墨非咽了口唾沫，移动脚步试图把自己藏在吴淼和木槿后面。王导直接一个肥螳螂捕蝉扑上前抓住墨非胳膊又摸又拍：“小墨啊，一段日子不见你又瘦了啊。”墨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是正经演员，不搞那套！”王导脸色一变：“我也是正经导演，你脑子里想啥呢！”墨非抽出胳膊：“那你一脸老头老太太看见打折鸡蛋的样？”“我也不是看见你啊。”王导指了指墨非肩膀上对着他哈气的一条缝，“这猫你的？”墨非扒拉了一下衣领子，露出脖子上和一条缝同款天珠项链：“不明显？”“是你的就好办了。”王导搓手，嘿嘿笑起来，“带它一起拍电影呗，就几个镜头，不碍事的。”墨非看看猫。猫也在打量王导：‘要钱’墨非帮它翻译：“片酬？”王导嘴角抽搐起来：“你的猫——”“想白嫖？”墨非眼神锐利起来，“你附庸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我虽然是你的演员，但是我的猫可不是。”老邓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掌：“说得好！”王导脸上浮现出肉疼的表情：“要多少？”墨非又看猫。猫说：‘万’一条缝对人类货币多少有一点概念，但是不多。它只知道“万”很多，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猫粮，养很多小弟。墨非竖起一根手指。王导神情一肃：“你不要狮子大开口——”“一万。”“哎呀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走走走，请你们吃饭。”王导眉开眼笑地拍拍墨非，招呼着众人往外走。木槿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一会功夫他怎么就感觉跟不上趟了呢？吴淼双手抱胸站在他边上，脸上带着毫不意外的表情：“见多了就习惯了，这群人都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编剧和老邓早就习惯了，别说王导，他俩之间就没少变脸。一般饭店不会接待宠物，但王导可以刷脸，还可以加钱。坐在包厢的话就没问题了。菜单在所有人手上转了一圈，都是自己人，点菜没什么规矩讲究，爱吃啥吃啥。墨非给一条缝多点了一个水煮鸡胸肉和鲜虾，让它自己慢慢吃。等菜上齐了也没人废话，先闷头吃饱了再说其他。王导吃饱了摸着肚子就像个普通中年发福胖子，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小墨啊，你那个歌我看了，很好，很好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录啊？”墨非差点被水呛死，指着自己：“我？”“嗯呢。”王导理所当然，“不是你还有谁？你指望大水这个五音不全的小混蛋？”吴淼：“……说话归说话，误伤了嗷。”王导笑嘻嘻地接着说道：“能者多劳嘛。”墨非直接戳穿：“你想白嫖。”王导也不否认：“这次总能嫖——不对，总能白到我的附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