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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混乱(1 / 2)

作品:《嫡妻攻略

婉书的注意力显然没有放在怀星公主同钱柔嘉的身上,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

她像是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身上厚重的披风,兀自往院子的入口处走去。

杨蓉身为婉书的好友,替婉书示好地对怀星公主和钱柔嘉笑笑,说婉书可能是看到了熟人才如此无礼。解释完之后,便挣脱出钱柔嘉仍攥着自己的手,追上婉书的步伐,低声问道“你这是见到了什么,怎的跟丢了魂一般。”

婉书站在院子的入口处,目光往院子的远处跳跃张望着,像是在努力搜寻着什么。显然她并没有搜寻到自己想看的人,眼里的星光似乎瞬间黯淡了下来,声音也是低低的,“蓉姐儿,你刚才可曾听见院外的小厮通传谁来了?”

杨蓉摇了摇头,诚实道“未曾注意听。”

院外小厮通传的一般都是男客,杨蓉岂会注意去听有哪些男客到了忠远侯府,但是眼前婉书的反应告诉杨蓉,婉书不仅一直在注意着小厮的通传声,甚至在她的心里还在暗暗期待着一个人的到来,所以在听到小厮通传声响起,婉书才会这么激动地直接跑到门口左右张望。

杨蓉坏笑地靠近婉书,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对着如此优秀的赵小侯爷都不动心,原来是神女有心。你快告诉我,是瞧中了谁家的郎君,端看我认不认识,如果我认识,定然为你搭桥牵线。”

这话中暗藏着圈子,婉书一时不注意,竟被杨蓉饶了进去,轻声道“你不认识他。”他可是天晋王朝最位高权重之人,别说是杨蓉,就连杨蓉他老爹见到顾靖萧,都要小心谨慎地应对着。

婉书到底是聪明理智的,这句话刚说完才发觉自己是中了杨蓉的圈子,变相承认自己心中是有人的。她转过头望着杨蓉,后者正一脸坏笑地也望着她,婉书故作冷静,语气变得淡淡,不甚在意道“你误会我了,我不过是因为他文章写得好,心中佩服他才华而已,并非是你以为的那种……那种……”饶是婉书平时一贯大胆,但是只是个小女孩,到底未曾将‘男女之情’这四个字说出口。

此时的杨蓉哪里听得进去婉书的解释,只掩着嘴在一旁笑得开心,一双妙目仍打量在婉书的身上,显然一副认定了婉书就是心中有人的模样。笑了一会儿,便叽叽喳喳地猜测描述着婉书倾慕的男子应该是什么模样。婉书见杨蓉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解释,便也再懒得同她解释,静静地而又无语地望了她一眼,转而走到一旁的游廊下坐着。

杨蓉也跟个小尾巴似的黏在婉书的身边坐着,不管婉书回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就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的问,问那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寒门学子还是世家公子。尽管婉书已经摆出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但是杨蓉丝毫不受打击,就是要从婉书的口中撬出关于那男子有关的消息,就算只有一点点,她也觉得开心了。

到底还是婉书定力更胜一筹,兀自坐着不发一语,没有让杨蓉问出什么来。

杨蓉气鼓鼓地坐在一旁不再理睬婉书,显然正因为婉书什么都不说而生着闷气,一贯要好的姐妹两就这么谁也不理睬谁,脊背挺直地坐着,一旁的婉晴瞧见了,便跟看热闹似的走了过来,捂着嘴笑道“我平时瞧妹妹与蓉姐儿的关系极好,怎的现在却互相不理睬着,不如让我来当个和事佬?”

见两人谁都不理睬自己,婉晴更确定两人之间是有了什么龃焐,心中反而不气,绕到一旁走到杨蓉的身边,温声道“蓉姐儿莫怪,我这妹妹天生的寡言少语,若是说错了什么,我先跟你道个歉!”

杨蓉虽然心中瞧不上婉晴这种姨娘生的庶女,但是此时此刻她毕竟人在忠远侯府,自然也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左右打量了两眼婉晴,语气轻轻道“那你就同我说说,你家这两天可有什么文章写得好的人来做客?”问完这个问题,杨蓉还故作挑衅地望着婉书,像是在威胁婉书,让她早点放弃抵抗将一切都告诉自己。

杨蓉心底想的是婉书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去哪里认识什么文章写得好的男子,若非是她父亲洛汉康带回来的,便是他哥哥洛盛桦带回来的,身处后院的婉书才有可能认识继而佩服那人文章写的好,所以才问婉晴这个问题。

婉晴没料到杨蓉会问这个,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很怔愣,她左思右想,实在不明白这婉书同杨蓉之间闹了情绪,与家中来的客人有关,可是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近一段时间家里也并没有来过什么文章写得好的客人。婉晴瞧了瞧杨蓉脸上的表情,试探地开口,“蓉姐儿,我家府上最近并未来过写文章写得好的客人。”

婉书抬眸瞥了一眼正在回答问题的婉晴,那静静飞去的眼神颇为寒凉,婉晴触及到婉书的眸光之后,胸膛的心冷不丁往下一坠,只觉得心中很是不安,下意识地便开了口,语气因为不安反而有些蛮横的意味“你望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

婉书收回自己的目光,不轻不重道“没有。”

杨蓉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打量着换个方法再问。正在思考之时,一位曼龄少女走到几人面前,很是娇憨地冲面前几人笑了笑,开口道“蓉姐儿,你还记得我吗?”

自古这种场合,看人都是先看打扮和衣着,来猜测身份的高低。

这少女刚开口的时候杨蓉是真的不认识,她的目光静静扫过眼前的少女,见这女孩身着的衣料都是上上品,尤其是那披风上的绒毛,细看之下似乎是用貂毛所制成,足见这少女身份不凡,杨蓉立马起身走到少女的面前,温柔出声问道“却不知这位姐儿是……?”

适才面对着婉晴过来,杨蓉不曾起身也无需起身。可是现在面对着眼前的女孩,杨蓉不仅起身了,而且态度十分温和,比起刚刚对待婉晴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婉晴心中五味陈杂,但是她又不能做什么。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庶女,不受人待见乃是生平常事,为着这份屈辱,婉晴在心中立下重誓,她也一定要活到人上人的位置!

眼前的少女无论穿着打扮还是气度都是不凡,婉晴满脸端着笑意,故作亲昵道“我瞧着这位姐姐相貌不俗,气质出尘,想来身份一定高贵,并非我等俗物比得起的。”恭维的话谁不愿意听,尤其还是一个长相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对自己的恭维,但是这俗物二字却让杨蓉心中不免有些愤懑。

那女孩被婉晴的话哄得很是开心,不由含笑地多看了婉晴两眼,清了清嗓子,颇为含蓄地开口道“我家在金陵,家父姓邢,此番老侯爷的大寿,我母亲便带着我来京中祝贺老侯爷大寿。蓉姐儿,我幼时可是在你家住过的,你莫不是真不记得我了?”

家住在金陵,父家姓邢,这姑娘已经说得如此明显,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她是谁。

说起金陵邢家那可是金陵远近驰名的文臣世家之族,如今邢家的主君邢丰是陛下亲封的史淮候,金陵这地方虽不是天晋王朝的都城,但是它足以称得上是天晋的昌明隆盛之邦,最是花柳繁华、富贵风流之地。尤其是这邢家那是百年盘踞在金陵的大家族,比起盛京中这些富贵之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你是南春?”

杨蓉已然知晓眼前这人是谁,到不是幼年的记忆涌上心头,而是与她同龄的世家小姐,许大娘子早已一一给她讲过,为的就是怕她到时认不出来。

邢南春这才悠悠点了点头,有些伤心地开口道“你个没良心的,可算是想起我来了。可怜我来这院子中第一眼便认出了你,眼巴巴地来找你,现在你才想起我,我不依,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杨蓉心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邢南春邢南春幼时的确在杨国公府住过,而且那段时间她与邢南春关系很好,经常每天醒来就去找邢南春顽。后来邢南春回了金陵,一晃将近十年不见,现如今如果不是邢南春提醒,估计杨蓉想到明日都想不到眼前的这位妙人儿究竟是谁家小姐。杨蓉心中愧疚,当下软了心肠,柔柔道“都是我不好,你别难过了。这样,不论你今日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当真?”

邢南春的眼睛里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目光。

瞧着邢南春那明显没憋好的目光,杨蓉只觉得一肚子的话都压在喉咙处无法说出口,她只想问邢南春现在反悔行不行?

显然是不可能。

邢南春提出的要求让杨蓉的心是惊了又惊,她实在不敢相信表面看上去娇俏可人、知书达理的史淮候嫡女,居然想带着杨蓉爬上那头男客院落的墙头,去看一看她爹给相看的郎君是何模样,如果长得有碍观瞻,她还能够趁早回头,回金陵劝他爹打消与那人结亲的想法。

邢南春是在金陵长大的女孩,虽然金陵比不上盛京繁华,但是规矩也比盛京少了许多,邢南春自小深受父母的疼爱长大,所以性格活泼并不像盛京里的姑娘那么小心翼翼。爬墙头这样的事对于杨蓉这样的国公府嫡女来说,一旦被人发现足以坏掉她的名誉,致使整个杨国公府蒙羞,但是在邢南春眼中不过就大胆了一点、放肆了一点,即使被她父母知道了,顶多一顿责骂。

所以杨蓉自然不肯随她同去。

“这样吧。”见杨蓉没法商量的模样,邢南春也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便将自己提出的条件折中一下,轻声道“你随我一同前去,只在外面帮我放风,若是有人来了就即使告诉我,其他的我自己看着办就好,你觉得如何?”

杨蓉仍然有些犹豫,不敢轻易答应,“可是……”

邢南春知道杨蓉心中的担忧,打包票似的拍了拍胸口,想让杨蓉安心,“你放心,我前几日就已经到了忠远侯府,这忠远侯府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我摸熟了。我发现的这一处地方,既能够看到男客院中的情况,又不会被人发现,而且有一条小径直直穿过就可以回到这边院子的后门处,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险。好蓉儿,你去陪我去一趟罢,咱们好姐妹一场,你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嫁给一个身有残疾、或者相貌丑陋之人罢!”

邢南春这么一说,婉晴反而来了兴趣,不由地出声问道“真的不会被人发现?”

邢南春斩钉截铁道“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我已经仔细彻底地打探过忠远侯府的情况,我说的那个地方在咱们这个院子还有男客院子的后面,那里的小池塘已经荒芜,忠远侯府还没来得及修整便荒废在那儿,基本不会有人经过,就连忠远侯府的婆子丫鬟们都不会从那儿经过,所以咱们去那儿绝对是安全的。”

邢南春的话没让杨蓉动了念头,反而让一旁一直蠢蠢欲动的婉晴有了心思,她沉吟着便想开口,可惜又瞧见一般婉书在那儿坐着,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是眸光却时不时往自己身上打量,显然是一副要防备自己的模样。一时便也没敢开口,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杨蓉依旧踌躇着,显然是不敢同邢南春前去男客的院子偷看,邢南春心中自然不开心,气鼓鼓道“以前还说什么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如今这么点什么一辈子姐妹,都是虚谈罢了!哼!”

杨蓉叹了口气,真切道“南春,你父母向来疼爱你,即便发现你犯了这样的打错不过是责骂一顿而已,我与你不同,我若是做这样的事被父亲知道,除了要被责罚,还要让母亲跟着我一起蒙羞。”

邢南春云袖一挥,不依不饶道“那这样,若是被长辈发现,你只需要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我头上来,说你来劝阻我的,你父母又怎么会责怪你,只会夸你懂事明理而已。”

杨蓉不解地问道“既如此,你又何必非拖着我同你一起前去。”

邢南春苦着一张脸,左看看右看看瞬间软了态度,祈求着杨蓉,温声道“我一个人我不敢去,所以才想着有人陪我一起去。蓉姐儿,求你了,你就陪我一同去罢,若是真被长辈们发现我一定自己承担下来,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邢南春都已经祈求到如此地步,杨蓉便是心中再想拒绝也说不出口,她圆鼓鼓的眼珠子一转,指着身旁的婉书,开口道“你若是能让她们姐妹两陪同我们一起去,我就答应你,和你去爬隔壁男客院子的墙头。”就算要下水,杨蓉也要把好姐妹婉书拉上,指不定阴差阳错,还能知道婉书心中所想的那人究竟是谁。

杨蓉想了想,觉得此事这般下来,也不算得不偿失。

于是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婉书身上。

杨蓉觉得婉书应该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毕竟她向来是个怕麻烦的人,若是这件事不慎真的被长辈们发现,解释起来可是很——

“好啊。”

婉书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答应了,好整以暇地目光扫试过眼前的三个女孩,不甚在意道“我生平最喜欢看热闹,这么有趣热闹的事自然不能错过。再说我去了也可以为蓉姐儿证明,她是真心劝阻春姐儿你不要胡作非为的。”

邢南春闻言大喜,将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领着杨蓉和两个婉,向她自己发现的那条小径悄然进发。院子里的女眷们都在聊着各自的事,喧哗热闹,并未有人注意到这院子里的游廊处少了四个女孩。

四个女孩结伴轻声说笑着穿过蜿蜒曲折的游廊,此时日头接近午时,是游廊旁花儿朵儿开得最好的时候,艳阳高照,光芒洒在花朵儿上似乎燃起一阵阵的清香,伴随着秋风拂过,这花香被丝丝缕缕带入口鼻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婉书觉得这忠远侯府花草树木的格局与自己母亲的布置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意境的,不是她自夸,还是母亲数十年来深谙此道,自然不是容易比过的。

邢南春走在最前头,带着三个女孩绕过游廊,走过曲径,穿花度柳而行,终于到了男客院子的围墙旁。婉书的目光快速地搜寻过这个地方,这里的确就像邢南春说的那样,是忠远侯府荒废的一处院落,看这院子的摆设与建筑,原来应该是个戏园子,经年不用,才荒废了下来,来忠远侯府道贺的人自然不会来这儿,忠远侯府的家仆嫌这儿荒凉,基本也是不经过这儿的。

婉书下了定论,如果不是运气背到家,或者脸黑成碳那样,这里应该是挺安全的。

邢南春冲着左手边的围墙指了指,很是开心道“好了,就是这里,爬在这个墙头上可以看到整个院子里的情况,想要看哪里就哪里,除非那些躲在屋子里的男人见不着,其他人只要在院子里,就都可以看见。”

婉晴瞧着眼前那高出自己几个头的围墙,虽然这院子里的围墙不算高,但是对于几个女孩来说肯定不算是矮,如果不借着什么桌椅板凳的话,是根本攀不上去墙头的。但是显然这层顾虑是多余的,邢南春既然已经带着她们来到这里,肯定是早已想好怎么攀上墙头的办法,只是她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她只在这里准备了一张桌案。

邢南春走进竹林密处,将自己藏着的那张桌案找了出来,这还是昨晚她趁着大家伙都已经安寝入睡,同自己的贴身女史们跑到这里,将原来那座戏园子里的桌案搬到这墙角藏好,就是为了今日男客们进门,去仔细瞧一瞧爹相中的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瞧一瞧这乌龟王八蛋的长得如何,如若不和她的心意,便是打死她都不嫁过去。

见邢南春搬这桌案很是费劲,几个女孩们便一起上去帮她一起,抬着桌案牢牢地贴着围墙放好。邢南春扶了扶桌案,见桌案已经放稳,便不客气道“你们谁想看便上来,我就先不客气了。”说着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桌案,双手牢牢地攀着墙头,大气不敢出一声地盯着院子里的动静,还回过头冲杨蓉和两个婉招手道“你们怎么不上来啊,快来帮我认一认,哪个是梁国公府的嫡子。对了,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梁百川!”

婉书眉目微动,心中暗道原来这史淮候是瞧上了梁国公府的嫡子。

杨蓉听到邢南春的话本想上去替她指认一下,可是她心里更想同婉书一起,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知道,到底是谁能引起婉书那么大的反映。于是她冲身边的婉晴道“晚晴姐姐,劳烦你去给南春指认一下哪位是梁国公府的嫡子。”

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婉晴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她刚想上前,便意识到婉书还在一旁,下意识地望了两眼眼前的婉书,见她没有不同意,便胆子大了起来,拎着裙子小心翼翼地爬上桌案,同邢南春一般,用手牢牢攀住墙头,目光在院子里搜寻半晌,既没有搜寻到梁百川的身影,也没有搜寻到心心念念的小侯爷的身影,不免心中气馁,但是依旧客客气气地回了邢南春的问题,“春姐儿,我仔细瞧了瞧,梁家那郎君似乎不在院子里,想来应该是在别的地方待着。”

听到这话,邢南春顿时少了大半的兴趣,气呼呼地吐出一口气,回过头望了杨蓉同婉书一眼,见两人不能上来,遂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我记得那戏园子里好像还有一张桌案,实在不行你们两就受点累,再去把那张桌案搬过来,我们四人便能一同看了,省得你们两无聊得紧。”

见邢南春和婉晴两人可以看到院中的境况,杨蓉的心中也有些好奇难耐,便凝眉望向一旁的婉书,出声问道“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