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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次(2 / 2)

作品:《嫡妻攻略

婉婷点点头,依旧在轻轻地抽泣着,哭道:“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四妹妹你不知道二房里的情况,二嫂子只不过进门一年时间没有怀孕,就将自己身边两个丫鬟开了脸,送到丈夫枕边做通房,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摆出一副贤妻的模样,给官人安排通房丫鬟,可是我哪里舍得这样做,这是在往我自己的心上插刀子。”

这事婉书作为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没有发言权,但是如今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之事,二姐姐与二姐夫此时新婚燕尔自然不会考虑这件事,以后日子长了,夫妻两之间难免磕磕碰碰,到时候若是再插足二姐姐无法掌控的姨娘妾室,还不如就用身边的人,将所有人牢牢捏在手心里。

婉书面色沉静下来:“二姐姐,咱们父亲与母亲感情这么要好,母亲都会为父亲张罗着通房、姨娘之事,这些妾室除了林小娘是你本家带来的,其他人都是母亲一手安置,从不敢与恃宠而骄,欺辱主母,二姐姐可曾明白什么?”

婉婷泪眼朦胧,望着脸色沉静的婉书,结巴道:“四妹妹是劝我应该大度点,为官人寻通房和纳妾,以后也好掌握这些人。”

婉书沉着眉眼犹自点头,声音低低的,颇为黯然道:“自古女子为丈夫纳妾视为贤良,可谁又知道女子心里的酸楚……妹妹自然希望二姐姐你和姐夫恩爱白首,一生一双人,可是咱们也得做坏的打算,与其日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女人,倒不如自己做主将这些妾室姨娘攥在手里,她们定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婉婷眸光怔愣,片刻后,咬咬牙道:“四妹妹说的对,我身边的丫鬟自然得听我的,总好过不知从哪儿的狐媚子,以前我心疼二嫂子,如今想来,她定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十分贤良地将自己身边的两个陪嫁丫鬟送到丈夫枕边。”

孺子可教也,婉书微笑着没有说话,沉吟道:“这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你如今和二姐夫新婚燕尔,指不定过些时日就有身孕了,等到身子不方便的时候再考虑这件事。”

婉婷一一点头,将这些事都记在心中。

夫妻两晚间在洛府用了晚膳,但是并没有留下过夜,下午与婉书交心说完许多话,婉婷和丈夫离开之时情绪明显高涨许多,两人喜气洋洋地拜别洛父洛母,搭乘这马车回魏郡公府。洛父洛母站在府门口,瞧着女儿和女婿车轿渐行渐远,才相携着回了府。

正月初六,天晋朝所有官员的年假结束,洛汉康和洛盛桦又恢复往日早出晚归的日子,新年伊始,朝廷有许多事都在堆积着等待处理,两人几乎忙了个底儿掉。

太学的课程也逐渐排上日程,洛盛安在家里逍遥了十几天,便又要收拾行囊苦兮兮地前去太学读书,最气的是,还要捎上回成州过除夕,往返回来的大哭包冯麒若。去太学的一路上,洛盛安的耳朵里都是冯麒若的哭声,后来他狠着脸一番威胁诱逼,冯麒若才又惊又怕地停止的哭泣,嗫嗫地躲在马车一角,连呼吸都是小小声的。

正月不能搬家,一直等到正月结束,洛母翻着黄历挑出来一个艳阳普照的好日头,婉书从浣溪院搬到水云间的挪居行动正式开始。这些事自年后洛母就一直在筹备着,袁妈妈也已经将水云间的一切事物准备完善,只等着主人婉书进来居住。

一日午膳之后,洛母陪同着婉书一起挪居水云间,大哥哥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已经被挂在院子的大门上。院子里此时已经有袁妈妈新挑选的丫鬟们等候着,除去婉书身边已有的三位贴身女史,整个院子里还有洒扫丫鬟四名,杂役丫鬟四名,外加跑腿办事的小厮等,可谓是相当有排场,洛母又从浣溪院厨房调来一个婆子,专门负责婉书的饮食。

洛母心中担心婉书,又仔仔细细地吩咐许多,言辞犀利地敲打过水云间伺候的丫鬟和小厮们,仍然觉得还是不够细致,看哪儿都觉得不满意。婉书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担忧,立马挽着母亲在堂屋里坐着,温软细语安慰了洛母好久,洛母才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忧,搂婉书在怀里说着好一会儿子的话,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洛母离开之后,三个女史也放了开来不再拘束着,扶着婉书走进里间,屋里的桌案上陈列着许多的礼物,是几个哥哥姐姐给婉书准备的乔迁之礼,大哥哥最透彻婉书的心意,给婉书找来一本王羲之的书法字帖,婉婷的礼物是特地差人从魏郡公府送过来的,是盛京聚宝斋新打的一支发簪一支步摇,瞧着样式很是新颖,婉晴送来的是一对和田玉描金手镯,看上去很是贵重古朴,洛盛安送来的则是一副千娇百媚的仕女图,意在要婉书好好学习仕女们的温柔妩媚,别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婉书冷眼。

桌案上还有一件紫檀木锦盒,婉书向锦盒扬了扬脸,问道:“这个是谁送的?”

小淮将锦盒拿起来晃了晃,皱着眉头说道:“前厅的小厮说是蓉姐儿给姑娘你的乔迁之礼,今日特地从杨府送了过来,大娘子就让我拿过来给姑娘你。”

蓉姐儿从哪里知道自己今日的乔迁之喜?

婉书一时好奇,从小淮手里拿过紫檀木锦盒打开,锦盒中正躺着一支毛笔。婉书讶异地瞪了瞪眼睛,拿起毛笔在手中掂量了一番,眉宇之间光影斑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萤的出身让她知道这支笔的来历,她讶异道:“这毛笔好生贵重,姑娘,我瞧着这笔头像是关中的羊毫所制,这种羊毫精细,尖端透明,最宜写行书。”

婉书轻轻微笑,并不抬头,淡淡道:“你是个识货的。”

流萤惊喜道:“最贵重的还不是这笔头,而是这笔杆,像是玉做的一般,触手温润,一眼就知道价值非凡,姑娘你与蓉姐儿果然关系要好,她知道姑娘喜欢习字,便找来这么贵重的毛笔送给姑娘。”

婉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毛笔放了回去合上锦盒,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是扇子一般,将锦盒递给一旁的小淮,吩咐道:“这么贵重的毛笔还是收藏起来罢,我也并非什么书法大家,哪里用得上这么贵重的毛笔。”

自家姑娘这话似乎是另有其他含义,小淮和流萤百思不得其解,芸卿则用身子轻轻撞了撞小淮,轻声道:“姑娘让你收起来,你还不赶快去收起来,仔细姑娘又罚你不准吃零嘴儿。”

小淮脸色突变,怕得脚下生风,将锦盒和仕女图放在一起,同样的束之高阁,完成好姑娘的吩咐之后,她一脸讨好地冲婉书傻笑。

翌日一早,婉书起得很早,因为知道洛母担忧自己,婉书起身梳洗好之后便立即前往浣溪院给洛母请安。洛母瞧见女儿婉书过来,便急急地将婉书揽过来,与婉书同座一起,仔仔细细地将婉书看了又看,就连发丝都捞起来看了几遭,见女儿依旧如昨日那般才渐渐放下心来。

给母亲请过安之后,婉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想要去婉书的院子里做客,婉书虽然觉得震惊,但还是同意了婉晴的要求,一路上两姐妹相对无言。

直到回了水云间,婉婷瞧着水云间里的陈设布置,无不羡慕道:“四妹妹到底是父亲和大娘子的心头肉,这水云间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更有身为榜首的大哥哥亲笔提名,还真是让人羡慕的紧。”

芸卿端着两杯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放下又退了出去,婉书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斯条慢理地开口道:“三姐姐不会就是为了过来和我说这些酸话吧?”

婉晴抿了抿唇走到婉书旁边的圈椅上坐下,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地望着婉书,轻声道:“其实我、我之前听见小侯爷和你说的话了……四妹妹,你是不是傻,小侯爷他是什么身份,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然还拒绝他。”

婉书心里暗暗冷笑,冷着眉眼沉吟道:“向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是与小侯爷私定婚事,那岂不是成了私相授受,会被人耻笑的。”

婉晴被这话噎住,抿了抿唇道:“我并非是让你与小侯爷私相授受,而是你何必拒绝小侯爷来我家提亲,若将来你能嫁进赵府,难道于我们洛家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婉书特别地望向婉晴一眼,温和道:“三姐姐,你也太天真了,忠远侯府什么身份?咱们洛家什么身份,侯爵娘子怎么可能来我家提亲。”

婉晴唯恐天下不乱,怂恿道:“那就让小侯爷和侯爵娘子去求去闹,让小侯爷想尽办法将你娶进门。”

婉书笑了笑,惊喜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婉晴欣然点头。

可是下一秒婉书的表情立刻变了,像是沉入了湖底,冰冷骇人,“可你想没想过若是小侯爷失败了,侯爵娘子坚决不同意我们两家结亲,这事对于咱们洛家来说是何等的丢脸?”

这样的情况更有可能发生,到时候整个洛府都会沦为盛京的笑柄,婉晴被婉书这句话反问得说不出话,讷讷了半晌只是端起茶盏喝了一杯,小声道:“是我没有考虑全面,我只是觉得小侯爷和妹妹男才女貌很是般配,才想着撮合你们,是我考虑得不够长远。”

“三姐姐哪里是考虑得不够长远,你是考虑得太长远了。”

婉书原本冰冷的气息恢复缓和,她用着茶碗盖拨动着茶盏里的茶叶,玩笑道:“我劝四姐姐还是少想一点事,也少做一点事,难不成姐姐认为我与别人有了婚约,修杰表哥就会落在你的头上?你觉得我的外祖母,陈氏的陈老夫人会答应吗?”

自己的小心眼被婉书看破,婉晴的脸色变了变,转而变成一副深情而脆弱的表情来,明艳的眼睛里闪烁着泪意,可怜兮兮道:“四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修杰表哥的,以前我是做过许多的错事,我都知道,我愿意改正,可现在我是真心喜欢修杰表哥的,所以才会想出那样愚笨的法子,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想想法子好不好。”

两个女孩互相对视着,婉书盯着婉晴的眼睛不松,似乎是想从婉晴的眼睛里探究她对这份情意的真假,凝望了半晌婉书什么也没瞧出来,而婉晴则有些不适应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像是不敢再去和婉书探究的眸光对视。

这些天婉晴和陈治的书信传情虽然隐秘,但是一直都在婉书的眼皮子底下,书信中的内容婉书无法知道,想来也只是一些肉麻情话,婉书也不屑去看。时至今日,瞧着婉晴今日的来意,想来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很是迅速,不然陈治怎么会将外祖母意欲将两家结亲之事告诉婉晴,晚晴也不会上自己这儿来撺掇她和小侯爷在一起。

难道她幼稚地认为自己嫁给别人,陈家就会娶她过门吗?

婉书淡淡叹了一声,轻轻道:“这事你与我说,我也没什么办法,不如三姐姐你就用你教我的办法,让修杰表哥和外祖母闹,和大舅妈闹,看看外祖母和大舅妈会不会同意你们两成婚,指不定他们就斗不过修杰表哥的纠缠便同意了。”

婉晴脸上苍白,“妹妹你……是在奚落我吗?”

“这怎的是在奚落你,刚刚三姐姐你不就是这么教我的吗?三姐姐不会忘得这么快罢?”婉书戏虐地望向婉晴,笑意浅浅如波光粼粼。

晚晴仍不肯放弃,僵硬地挺直着脖颈,开口道:“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这办法若是失败了,丢的是咱们洛家的脸面吗?”

婉书被这话逗得一阵轻笑,目光轻柔地射向婉晴,问道:“所以呀,三姐姐这般孝顺父母,听话懂事,还是别拿咱们洛家的颜面出去胡乱挥霍了,若是让父母知道,不仅嫁不成修杰表哥,怕是还会被撵出家门,又或是像你生母一般被撵到庄子上。”

这话说得委实不好听,婉晴气得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忿忿道:“四妹妹是在故意耍我吗?说了那么一大圈,到最后还是在侮辱我和我的小娘。”

婉书斜靠在圈椅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婉晴,无视她愤懑的语气,淡淡道:“三姐姐你逾越了知道吗?自古以来儿女们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却胆大妄为,与修杰表哥私相授受,不顾礼义廉耻,陈府怎么可能接纳你?若是你品行端正,性格高洁,外祖母或许还会考虑考虑,如今怕是一点都不可能了。”

婉晴脚下发软,伸手扶着圈椅才能勉强站稳,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婉书静静地望向婉晴,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三姐姐与修杰表哥,只怕是有缘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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