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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许(2 / 2)

作品:《嫡妻攻略

杨蓉给两人腾了好久的地儿,眼瞅着这时辰紧迫便又携着女史往回走,免得婉书与顾相独处太久被人发现而名声有毁。

当她回来的时候,顾相已经不在此处,只有婉书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暗暗发呆,杨蓉抬步走了过去,刚靠近婉书就瞧见她眼睛通红,显然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立马坐在石杌上问道:“婉书,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丞相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

“没有没有,只是想了想也不认识路,就在这儿坐着等你回来。”听到杨蓉误会顾靖萧,婉书便急忙出声为顾靖萧辩解,生怕顾靖萧被误会,又殷切地给杨蓉到了杯茶送到她面前,笑得温软可爱,温驯道:“蓉姐儿,请用茶。”

杨蓉惊讶着一张脸从石案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气,抿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茶盏,左右环顾了好几眼婉书,摇头道:“古人云重色轻友并非无稽之谈,我适才劝了你那么久还是无精打采的,也不知道顾相和你说了些什么,如今跟换了个人似的。”

婉书白皙的脸颊又开始发红,轻声反驳道:“哪有……”

杨蓉故作生气地冷哼一声:“我瞧着是哪儿都有。”

婉书见状,立即伸手握住杨蓉的手,软声哄道:“好妹妹,你别生气了,幸亏我刚刚身边有你,否则不知会是何等的丢人。”温言细语哄了好一阵,杨蓉才做出一度的模样,不再责怪婉书,反问道:“对了,你和顾相谈得怎么样?”

婉书俏脸如天边红霞,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不用婉书回答,杨蓉都猜到两人谈得怎么样,她立马挥挥手示意婉书不用说,嫌弃地抚摸着胳膊,调侃道:“得得得,你可别说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你怎么也学了这泼皮做派。”婉书双颊通红,娇笑着过去和杨蓉打闹在一起,杨蓉闭开婉书的突然袭击。

两人笑着闹了好一会儿,直到婉书眼睛肿的红肿和血丝淡了一些,看上去不想刚刚哭过的模样,杨蓉才和她又往松林猎场里走去。两人边走着,婉书不忘提醒杨蓉,温声道:“对了,今日发生的事,还要劳烦蓉姐儿你不要和别人说,免得、免得——”

“我知道,这和你的名声有关,我怎么敢到处随意乱说。”杨蓉当然知道这事的利弊关系,女儿的名声重要,不用婉书多说,她肯定会守口如瓶的。只是两人单独在一起,她还是忍不住调侃两句婉书,戏虐道:“我如今就等着你和顾相的大婚,向你要酒吃。”

婉书敛了思绪,陪着杨蓉说笑,淡淡道:“那我必定要收你一份厚厚的大礼,免得你吃了太多的酒。”

杨蓉笑着指向婉书,贼兮兮的,很是可爱:“如今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舍不得我同顾相要酒吃,以后嫁过去,怕是连一丁点好处都捞不到了,我听说那顾相的府邸可是比庆玄王的王府还要气派,你难道还怕吃穷了顾相不成?”杨蓉搂着婉书的胳膊,用着近乎撒娇般软糯的语气,温声道:“书姐儿以后就是丞相夫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千万别辜负了奴家对你的一片真心。”

婉书故作风流才子拉过杨蓉的手,陪着她演这出戏,神色温柔和动情,缓缓道:“姑娘待我情深,我如何舍得辜负姑娘,以后不论事实如何,你我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两人视线相触,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正巧此时许大娘子身边的沈妈妈找了过来,瞧见两位姑娘正在御园里乱转着,立马快步走了过来,笑着道:“哎哟,两位姑娘可别再偷懒了,大娘子说一会儿林子里进去狩猎的将军们和皇子们就该出来了,陛下也说晌午一同官员和女眷一同入席,两位姐儿赶快随我回去罢,免得耽误耽误了时间。”

杨蓉和婉书立马听话地跟上沈妈妈的步伐往松林猎场走去,两人走在后面,婉书忍不住小声地问杨蓉:“蓉姐儿,这松林春猎难道就一天的时间?是谁猎到的猎物最多谁就能获得每年的彩头吗?”

杨蓉摇了摇头,回道:“每年春蒐都要十天之久,但是松林围猎只有三天,三天后看谁的猎物最多最凶猛,谁就能够拔得头筹,后七天是陛下验兵,与咱们女眷没多大的关联了。对了,我曾听父亲说五年前顾相那一手箭法出神入化,所猎得的猎物是别人的两倍,可谓武文全才,独占春蒐鳌头。”说着,她还轻轻撞了婉书一下,挤眉弄眼地冲婉书笑着。

是,他一向如此优秀。

自然,婉书以前并不知道这些,这都是她后来慢慢打听来的。

婉书低头露出清清澈婉约的笑容,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底,顾靖萧这么出色,自己真的可以配得上这么出色的他吗?

婉书和杨蓉回到松林猎场,婉书刚一坐下,洛母回头看向婉书,问道:“怎的出去了那么久,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只是瞧见御园中的凤凰花开得正好,一时便逗留了一会儿。”婉书微笑以对,轻声淡淡道:“我瞧着那花开得时候整个树都是红彤彤的,煞是热闹好看,一时才耽搁住了。”

洛母点头道:“凤凰花是极热烈的花,一季缘来一季缘散。”复又笑着对婉书道:“你若是喜欢,改日在你的水云间里娘给你种一株凤凰花,也算是为你的院子添添喜气。”

说起凤凰花,洛母又想到年轻送给许大娘子的金石榴树,便转头问:“我给你的那两株金石榴树可种下了?如今也到了该发芽的季节了罢?”

许大娘子含笑道:“种了种了,你特意让婉书送过来的花,我还能不当回事吗?还有你告诉我的,我都记下了,每三日浇一次水,定时修建枝干,若是天气凉了,得用油布包上,你放心我都记着呢!”

洛母撇了撇嘴:“要也是你要的,自然得好好养着,花草树木也是有灵性的。”

婉书淡然一笑,由衷地羡慕道:“许大娘子和我母亲的感情真好,希望以后我和蓉姐儿的关系也可以这么要好的。”

“会的。”蓉姐儿从许大娘子身边弹出脑袋,笑着冲婉书眨了眨眼睛,投来温暖而肯定的目光,引得婉书心中愈发温热。

现在这样的日子正好,有爱自己的父母,有真心相待的朋友,也有……情投意合的人。

婉书不经意间向顾靖萧的方向看去,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顾靖萧一直在看着自己这边,她的目光刚一瞧过去,就和顾靖萧的目光撞在一起,心如小鹿乱跳,听不见母亲在说什么,也听不见台上皇帝在说什么,只沉沦在顾靖萧的眼中。

忽闻猎场内有人来报,说是今日狩猎比试时辰已到,诸位皇子王侯、将军都督都正领着猎物来等着参拜皇帝。

皇帝闻言之后,广袖一挥霸气十足,示意让他们前来参拜,那人弓着腰恭敬地离开,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众入场打猎之人过来参拜,这些人手上都拿着猎物,有人箭法卓越,满载猎物而归,也有人运气和箭法差了点,两手空空而归,所有人乌泱泱地跪倒一片,皇帝说了些夸奖的话,也说了些安慰的话,示意众人明日再接再厉。

四皇子李恒的表情尤为骄傲,很显然,他今日的战绩最为优秀,婉书看向李恒,果不其然,四皇子那里什么野兔、野鸡、飞禽都有,甚至还有一头鹿,猎物的确是最多的。不经意间,婉书又瞧见四皇子身后的赵衍良,他的身边只有两只野兔,与李恒比起来着实相差甚远,婉书忍不住嘀咕道:若是赵衍良没夺到彩头向陛下请求赐婚,那陛下还会赐婚她和顾靖萧吗?

等等!

婉书忍不住端来茶盏飞快抿了一口。

现在的自己,居然已经这么难耐了吗?脑海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嫁给顾靖萧吗!都开始担心赵衍良可不可以夺得自此春蒐的彩头,丝毫都没有女儿家的矜持!

皇帝说完之后便让众人起身,吩咐宫人将各自的猎物放置各人的名下好生保管,切不可弄混弄乱,等到三日之后再来计算是谁抢得了此次春蒐的头筹。

赵衍良在归位之前静静地望了一眼婉书,婉书被他望得有些不安,下意识地望着顾靖萧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顾靖萧唇边正晕染着灼灼笑意、目光朗朗地凝望着自己,眼睛里虽有笑意但是仿佛也有威胁的意味,婉书怔怔地微一愣神,立马收回目光不再看顾靖萧,也不再看赵衍良,正襟危坐地挺直脊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表情来。

午宴过后,皇帝率先离开猎场回行宫,皇后与贤妃匆匆跟在身后快步走了出去,只余文武百官和女眷们在当地,随机也就散了。

杨蓉和婉书、婉晴跟在母亲伸手一同向女眷居住的院落走去,洛母低头慢慢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我以为春蒐是何等有意思的事情,如今看来,着实无趣。”

许大娘子笑道:“皇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违背罢了。”

许大娘子和洛母都有午睡的习惯,可是年轻辈儿的孩子们都没有,婉书和杨蓉向母亲求得了出去游玩的机会,立马相携着往院子里跑去,洛母瞧了一眼身后还屹立着的婉晴,总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而苛待她,便温和道:“你也不必拘束着,自去玩罢。”

婉晴听得脸色露出笑意,却不敢忘形,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后才离去。

许大娘子和洛母继续往前走,离得远了会,渐渐没有人烟,许大娘子才轻声问道:“我瞧着你如今对你这个庶女的态度似乎是凉薄了许多,可是她做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

洛母内心暗暗称许大娘子观察细致,摇头道:“都是冤孽罢了,我现在只想着把她嫁出去,省得在家里到处惹是生非。”

这事关他家辛秘,许大娘子也不再追问,点点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我说这样不懂事的庶女,就该随便招呼人家嫁去得了,免得坏了你一锅的好汤。”

“我倒是也想。”洛母神色一顿,继续道:“已经着手去办了,你放心,我精明了一世,总不会叫着庶女摆我一道。”

许大娘子垂目轻叹,戚戚道:“若没有这三妻四妾的规矩,就没有这些乌糟事。我瞧那邢家真是神仙地儿,十年无后方可纳妾,便是纳妾也是咱们心甘情愿纳的,分支庶子都不可违逆,否则就会从家谱上除名,当真是痛快。”

这个世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选择三从四德,从未有过公平之说,洛母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世道,摇头轻声道:“可惜咱们没有这样的福气,没从邢家门下出来。”

许大娘子提邢家提的莫名,洛母沉思一想,忽而道:“……你是想将蓉姐儿嫁去邢家吗?”

许大娘子露出笑容:“这世上,唯有你最知道我的心意。”

相交了数十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闺中密友,这个世上,除非父母的存在,她们或许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