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了，面孔在灯火的光晕里粲然生辉，道：“他是昭国人，你知道昭国有多冷吗？”

赵曳雪好奇道：“多冷？”

长公主答道：“昭国的国土大半都在北地，八九月就开始下雪，和咱们这里的雪可不一样，下起来能埋进去一个人，昭国一年有大半的时间是寒冬，人若是在外头，不出一个时辰就要冻僵了。”

听了这话，赵曳雪又朝那道清瘦的背影望了一眼，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一日湖心亭的情景来，他站在那里看雪，是不是在思念故国？

长公主轻轻拂去她肩头的细雪，意味不明地道：“你虽喜欢雪，在燕京看看就好了，昭国的雪你可受不住，那里太冷了。”

闻言，赵曳雪鼓了鼓腮帮子，道：“殿下说什么呢，我可不想离开燕京。”

长公主轻笑，凤眼微扬：“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护得了你。”

赵曳雪跟着她走，笑眯眯地撒娇：“阿姊真好。”

她临走时回望一眼，却见那少年已经撑开了伞，大步迈向了夜色之中，乱琼碎玉一般的雪花飘飘摇摇，很快就遮住了他的背影。

赵曳雪的心中莫名冒出一个念头，那把伞的伞骨完好无损，看来是换了一把新的了，深褐色的伞面上隐约画着一团白色，不知是什么花？

这念头倏忽间划过，如游鱼一般消失在脑海中，再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