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想不起来初见时，为什么会不喜欢北湛的眼睛了，明明这么好看。

两人逛了大半个东市，处处张灯结彩，乐声嘈杂，击丸蹴鞠，踏索上竿，热闹非凡，赵曳雪只觉得一双眼睛都要不够用了，等看见卖糖糕果子的小摊，彻底走不动道。

那摊主见来了客人，连忙热络地招呼道：“小姐，买些果子糕点吃呀，都是刚刚做好的，新鲜热乎着呢！”

赵曳雪看那摊上摆得糕点，有芸豆糕，糯米卷，芝麻糖，金桔干等等，各式各样，满目琳琅，她素来喜欢这种点心，这时不免有些馋了，指了好几样，让摊主包起来。

赵曳雪在小摊前等着，北湛也没走远，他立在人群熙攘的街道旁，花灯暖黄的光落在他身上，半明半暗之中，像一株静静伫立的树，又像一柄沉默的剑，望着这热闹繁华的尘世。

赵曳雪忍不住想，此时他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唤了北湛一声，他回过头，赵曳雪刚要说话，忽然从他眼中看见了无数璀璨的光线，一束一束的，然后砰然绽放开来。

四周传来了人们的欢呼，赵曳雪抬起头，只见夜幕之上，一朵一朵的烟火盛放，绚丽灿烂，光彩夺目，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赵曳雪忽然道：“你知道在哪里看烟火最好看吗？”

烟火绽开的声音太响，把她的声音都遮盖了过去，北湛听不真切，提高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赵曳雪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耳朵大声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看烟火！更好看！”

她说完，便扯住了北湛的袖子，兴奋地往前奔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踩着了谁的脚，引来一阵惊呼和埋怨，但是这些都在这场盛大的烟火之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赵曳雪不想道歉，也不想耽搁时间，她只想快快赶到目的地，与北湛分享燕京这一场最好看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