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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爷,好巧

“何事?”刚倚靠到树上打算休息会儿的黑衣人,立时皱着眉头直起身子瞧她。

“那个,昨日我提得太多了,胳膊许是受了伤,刚刚一提便觉断掉一般的疼……”孟婉小声说着,她有些羞愧的发觉自己打从来了军营,别的本事没学着,撒谎的本事倒是日渐长进,现在已经到了张口即来的水平。

王爷既然有话了,她这样装一下,小师父定然不敢再逼迫,指不定就让她在这看一会儿风景,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可孟婉没料到,这个小师傅别看平时冷面如冰,却也是个实心眼儿的,他听她胳膊受了伤,便热心的过来摸了摸她胳膊。孟婉不好拒绝,反正男女之防她早就不能介怀了。

小师傅一手按她右肩头,一手轻抬她的胳膊,“疼不疼?”

“疼。”她眨巴眨巴眼,又撒了个小谎。

小师父便自言自语:“八成是骨节脱臼了,你忍一下。”

这话音还没落地,孟婉便听见“嘎嘣”一声,紧接着一股钻心剜骨的剧痛如巨浪一般猛烈袭来!

这回她真的不用再装了,是真疼……

探亲将她的名字也加上吧

从金甲军将俣城拿下,刺史府已着人送来了三封邀贴,无不是言辞恳切的请他过府一叙。

头几日李元祯无兴趣应酬这些,可今日有钦差到了益州刺史府,作为滇南王他最好还是露一回面,是以这会儿便上了马车。此行他有意低调,除了准陆铭同乘之外并未带其它人,仅让暗卫于暗中护守。

只是适才临行前,忽又想起落了东西,便让舆人回帐内取,他和陆铭则坐在车内等着。

往日滇南王出行,即便不摆仪仗,也有起码有数十亲卫护行,故而今日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道上,路过的军士无人疑心王爷就在车内,只当是舆人将马拉出来例行清理护养。

这时有两个兵士驻足寒暄,二人面上皆是挂着喜意,年长一些的兵问:“哎,明日是你老娘来,还是你婆娘来?”

年轻些的那人便答:“自然是都来!不然下回见面可就是明年了。”

先前那老兵咂咂嘴,颇有嫌他不知足的意味:“明年也是快的,你才来军中一年兴许不知,过去我们都是三年才能会一次亲人的!”

新兵忙道:“是啊是啊,多亏了咱们王爷体恤下属!”

……

车外两个兵士闲聊时,陆铭隐隐为二人捏了一把汗。他们若是胆敢流露出对王爷的半分不敬,可全都落入了正主耳中,未来前途堪忧啊。所幸他们说的话还算中听,只是陆铭偷眼看了看王爷的面色,并无一丝一毫的波动。

迎面走来的孟婉就不同了,她无意间听到了这番对话,双眸霍地一亮!

方才因为她胳膊疼,小师父便准她提前回来休息,她左手扶在自己的右臂上,心里别提多委曲了。可偏偏是自己撒谎在先,如今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过刚刚她无意间听来的这个消息,足以令她雀跃一番。

经这二人一提醒,她便想起滇南王的确定下过每年军眷可来营中探亲一回的优待,且就在年底。

这么说,明日便是了?

她连忙凑上前去,先笑嘻嘻的向二位老兵问好,之后便迅速切入正题:“二位大哥,刚刚你们说的明日军眷来营中会亲,不知今年才来的新兵也有会亲的优待么?”

“今年的新兵?你才来了几日?”那老兵颇为不屑的瞥他一眼,“等明年吧!今年可轮不到你们。”

说罢,二人便各自走了。

将将才转好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如坠冰窟。孟婉低头走着,目光仅落在脚前的半尺路面上。走了几步听见“得得”的马蹄声临近,抬头便见一辆黑檀翠羽的马车驶过来。

那马车堪堪起驾,行得虽不快却也没有半分迟疑,车身经过孟婉时带起一阵风沙,掠着她的衣角而过。

她停在原地怔了怔。军营里只有一人可乘坐马车,是以车里之人不做二选。

王爷这是要出去?

走过牙帐时,她特意又去守帐的军士那打听了下,果然王爷今晚要去刺史府,而她也不需要再在帐外候着他的吩咐了,是以她便直接回自己的帐子。

马车内,一直在看军情信函的李元祯将手中纸张放去一旁,淡淡开口:“上回孟宛立功那事,一直也没正式下赏,就将他的名字也加进明日会亲的名单里吧。”

陆铭对此颇感意外,王爷素来是看不上这小子的,不是嫌她笨就是疑她是细作暗线,甚至还差一点将她抹杀,今日这是……

李元祯剑眉一提,斜扫向他,陆铭立时醒顿过来,忙点头应是:“属下回来就命人加上,今晚便通知到她的家人。”

……

翌日天亮,整个琯头镇都跟过年一样,因为一年一度的军眷探亲日到了。

金甲军中并非全是益州本地人,故而今日实际来探亲的并不足半,饶是如此,也是处处喧盛,有如鼎沸!

在这样欢天喜地的氛围下,尚不知自己也有这样优待的孟婉,独自缩在帐中床上,抱膝哀叹。

虽说离家才没多久,可毕竟走时仅留下一封信,无个当面的辞别,爹娘心里定是不安的。唯有他们见到了她,见到在军营中过得还算不错的她,才算真正能将心定下来。

越想越是难过,她简直就要哭出来。在泪珠子将要滚落之时,她急忙握住腕上的镯子,这才逼得那泪意退了下去。

也不知是从何时养成的习惯,只要摸着这镯子,她便好似能得到一股支撑她的力量。那力量看不见,摸不着,却莫名能令她心安。

“太子表哥……”

目光落在镯子上那包裹着美玉的灿灿金叶上面,她仿佛看见了那年他戴在头上的金冠。

这时叩门声响,孟婉的心一提,赶忙将镯子塞回袖子里,又掖了掖眼角残留的湿意,这才迎出去。

“陆统领?”

她呆呆的望着陆铭,照理说陆铭身为金甲卫统领,进下属的帐子无需叩门,今日倒是格外的客气,这让孟婉有些受宠若惊。

陆铭侧身立在门外,并无要进的意思,挺直的身板,头微微昂起并不看她:“你家人来看你了,去看看吧。”

“啊?陆统领,可是、可是属下是今年的新兵……”

“王爷特别恩准的,还不快去。”说罢,陆铭提步便走了。

孟婉扶着门站了片刻,总怕刚刚那么好的事只是个梦。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儿,在确定这是真的以后,她便急忙向外奔去!

琯头镇是一个大镇,靠南临着宁武关的一片属军要重地,即便是来探亲的军眷也不可擅入。往北接雁回山的一片则较为宽松,在每年的这一日,军眷可在此处探望亲人,且设有临时的军帐。

以孟婉的体力,平日里跑个二里路少说要歇六七回,可今日不知是何处来的神力相助,竟是一口气儿跑到了山下!

在贴有她姓名的帐外,她终于停下了步子,手扶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小脸儿红扑扑的,一路烧到了耳朵尖儿。

略歇了歇,待呼吸匀停之后,她方进了帐子。

刚刚从外面看时她便奇怪这帐子为何仅贴有她一人姓名,而其它的帐子虽较这间大一些,却都贴着十个人的姓名。进来后,果真这间帐内仅有二人,只是这二人……

孟婉率先看见的,自然是钱氏,许久不见娘亲似乎瘦了一圈儿,面色也不如过去鲜亮,有枯脱之相。

望着娘亲,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不争气的泪珠子潸然滚落,渐渐就连城了两道线。声音被哽住,张口便凝噎。

正在这般伤怀之时,她突地听到了一声唤:“哥哥!”

这时孟婉才留意到另旁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位姑娘,高挑的个子,莹洁的肌肤,头上簪着大朵的粉红牡丹花,身上穿着妆花缎的掐腰小袄……只是这小袄孟婉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她的衣裳么?只是两腑下有明显的痕迹,那是旧衣被扯开后重新夹了新布,衣服改大了不少。

她将目光移向那姑娘的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孟温文?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边上前去,边质问他,疑心他是病又犯了瞎胡闹。可娘既然带着他出门,即便他瞎胡闹也不该由着啊!

走到近前,她又将他细端了端,发现脸上竟还涂了脂粉,更是无语至极:“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