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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爷,好巧

话还未说出,她便被孟温文一把捂上了嘴!

孟温文一手捂着她,一手指指帐外,谨慎道:“小心隔墙有耳。”

突然间,孟婉好似明白了过来。

是啊,当初她女扮男装入了军营,西乡人人皆知孟家有一儿一女,儿郎入了军营,女儿待字闺中。

若孟温文不扮作女子,哪日被人撞见了便是要招祸的。

醋意昨夜他也会那样对另一女子?

既然孟婉自己想明白了这点,也就无需钱氏再多做解释,只是孟婉有些想不通的是,来军营这种地方,为何要冒险带孟温文前来?

钱氏拉着她的手往一旁去,先问了一番她在军中的情形,孟婉自然是捡了能让她安心的话说:“娘,您就看今日这优宠,还不放心?刚来的新兵,头一年是没资格接受探看的,可是王爷却独独准了我!”

她抬手指指帐子:“还有这地方,别家都是十人共用一个大帐,咱们却是独一间儿。”

听她如此说,钱氏果然很快放心下来,嘱咐她切莫过于得意,反倒露出马脚。王爷再宠信,也需得时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孟婉一一应下。

之后钱氏小声问道:“宵宵,你没发现你哥这回有什么不同?”

孟婉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心道七尺男儿都扮成这样了,还用问?

钱氏从她的神色里便猜到她想错了,于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算作提示。

先前孟婉是被孟温文的外型吓到了,倒是忽略了其它,此时娘亲稍一寻思,她便意会了,两眼突然有精光闪现:“娘,可是给哥哥寻来了什么良方?这次是有些不同了。”

刚刚孟温文居然知道谨慎的提点她隔墙有耳,放在过去是断无可能的。她看着孟温文,只觉他的一双眼也要比过去清亮不少。

钱氏点点头,语气却是有些低沉:“寻是寻到了。你离家后我常去街坊家串门子,为的是多打听些军营里的情况,想知道你来这儿会有多危险……街坊们倒都热心,给我讲了许多,后来又提起你哥哥的病症,我只说是女儿病了,一直不敢寻婆家,她们便帮我打听,谁知还真打听到了旁人治好的一个偏方。”

“那偏方确有奇效,才吃了十几副药,你哥哥的神思就清明多了,这几日还能与我聊起些小时候的事来。”

说到这儿,钱氏终于展露出了个笑容,只是一瞬的功夫,那笑容便似朵被火燎了的花儿一样,迅速萎败下来。

“可是那药……就是太贵了。”说完这句,钱氏便陷入了无尽的惆怅之中。

家里的情况孟婉怎会不知,她离家时已没什么剩余了,娘一天到晚的在家里照顾爹和哥哥,也是无法出门赚家用,想来前面那十几副的药钱,已是把偷偷带来的那点家底全都当光了。

“娘,银子的事……”她想说由她来想办法,可探手在身上摸了摸,仅摸出来五块零碎银子。

这还是她在伙房时,有赶不上饭点儿的老兵私下收买她换小灶的。这种事她只做过三次,故而只赚了这么一点儿。

杯水舆薪,她将碎银子先塞给钱氏,安抚道:“娘,您先拿着这点,我再想法子。”

钱氏心疼女儿不想受,忙往回推:“宵宵,你在这里总归还只是新人,难免遇到需要打点的地方……再说这些碎银子,还不够你哥的一副药钱。”

“啊,这么贵啊。”孟婉虽早已有预料,却也没想到会贵的这样离谱,那几块碎银子加起来也有一两多,比寻常人的月银差不多,却连一副药也买不来。

沉了沉,她只好道:“不然就再等等……反正如今方子有了,待我们家情况好一些了,再治病?”

钱氏摇摇头,无奈至极:“给这偏方的那人说了,若是半途而废,身体便渐渐对这药有了抵抗,下一回再用这方子也不奏效了。”

“那……那怎么办。”

钱氏的目光渐渐落至女儿的手腕上,张了张口,又觉得难以启齿,反复几回,终是一咬牙说了出来。

“宵宵,娘知道你打小就宝贝这个镯子,可是如今到了这份儿上,能不能先将这镯子当了?等他治好了病,能出去找活干,到时娘少了一个人伺候,也能腾出手来做点绣活,相信很快咱们就能将这个镯子再赎回来。”

孟婉心下不由得一凛,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唇舌却似被这冰冷天气冻住了一般,封在硬冷的冰块中,张不开也说不出。

帐子里默了良久后,她一声不吭的默默将左腕上的镯子脱下,双手拿着再次细端了端,最后别开视线,快速递至娘的手里。

钱氏叹息一声,她虽从不支持女儿的这份遥念,却也不会特意去阻止她将这些小东西珍藏起来。女儿视作宝物的东西,她不忍心掠夺,可眼下却似乎没了别的路子。

“宵宵,”钱氏一直不知说什么,只轻声唤着女儿的乳名。

孟婉突然扬唇一笑,满面风轻云淡:“娘,别说了,您快回去照顾爹吧。咱们日后快些将它赎回来便是。”

送别了娘亲和兄长,孟婉回到营中,想着今日的恩典是王爷所赐,于情于理她都应去向他当面谢个恩。于是便径直去了牙帐。

谁知王爷并不在帐中,问过守帐的方知,王爷竟是彻夜未归。

虽说李元祯在益州有自己的私府,确实不必夜夜歇在营中,但自从孟婉来到李元祯身边伺候,还没见过他回私府,不免觉得新鲜。

既然李元祯不在,她便应先去知会伙房不必备午膳了。

到了伙房,孟婉见哥哥们聊得正起劲,便没打断他们,而是在角落里寻了把月牙凳,坐下来听了会儿热闹。

哥哥们一边择洗晚上要用的菜,一边闲聊着今早听来看来的一些八卦,后来竟还聊到了刺史府。

“五哥,今早嫂子来可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我在一旁都闻见香味儿了!”

“嗐,昨晚刺史府举办夜宴,许多菜都没有动筷就原样撤回灶房了,扔了怪可惜的,她便给我捎来偿偿,也好让我揣摩揣摩,精进下厨艺。”

“嫂子可真贤惠!”旁人打趣道,“不过昨夜咱们王爷也去了吧,不知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说道说道?”

“好玩儿的不知道有没有,不过好看的美人儿倒是应有尽有!”

众人瞋目:“蔡刺史也学献美那一套?这一套咱们王爷可是从来不吃的。”

“吃不吃的也不单看咱们王爷,还得看那美人儿够不够份量不是?昨晚那个据说是圣上赐给咱们王爷的,一路跟着钦差同来,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皇上赐的?这,这份量的确够重。”

提到皇上,难免犯些忌讳,众人便渐渐收了再八卦下去的心思,好好择手中的菜了。

孟婉回去的路上,脑中一直想着刚刚听来的这些话,不知怎的好似着了魔一样,挥之不去。

李元祯彻夜未归,难道真是抱得美人归,便不闻窗外事了?

可是在俣国时,蝶姬那样的美人已经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妖艳的女子了,李元祯放着那样的美人儿不要,却反来招惹自己……

这些天以来,孟婉都拼命说服自己忘掉那一晚在禁苑发生的事,不然想起任意一个画面,她都无法再淡定的在李元祯身边侍奉了。

明明她在这一点上做的不错,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不再想起了,可谁知今日又忍不住总想起那一幕幕。

所以,李元祯昨夜也会那样对待另一个女子?

一双小手捧在自己脸上,孟婉只觉手心传来一片滚烫的感觉。可是心里又莫名的,有一些微妙的情绪。

就好似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的那件新衣,被别人拿在手里反复的摸,反复的攥,直弄得上面脏脏的,又皱皱的,让她不知该继续宝贝下去,还是该另换一件。

赐下他果真只是这样的人?

今日见了娘亲和哥哥,且哥哥的身体大有起色,娘亲说爹爹的身子也在好转,如今都能下床走动了,这些于孟婉而言都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加之滇南王一整日都不在营中,她落得清闲,今日本应是如过年一般。可偏偏她坐在榻上,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腕,心想是因为失去了太子表哥的镯子么?

的确那只镯子陪伴了她十二年,是她身上最长久的一件东西,失去它,她郁懑叹惋。可偏偏此时的落寞,似乎又与它无关。

是因为滇南王?

“不……不会,这怎么可能。”

孟婉迅速用两手捂上自己的耳朵,仿佛在拒绝着什么声音。可那个声音偏偏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她的心里,捂着耳朵颇有自欺欺人之嫌,她烦躁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