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惊雷觉得自己这回表现得极好,林海的心思变化都把控好了，路语气都飘了起来。

“小师兄，是不是变厉害了？”

白云景只往前走,不曾接话。

她只当因着他性子,本就不是个话多缘故,又自顾自夸赞了自己片刻，想到林海脸色变来变去模样，笑出声来，道：“你看到他先前反应了吗？说陛有可能召他进宫，比太仆寺着火了管用。”

白云景应了声，不过似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凉凉。

到得这时，司马惊雷总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不高兴了,甚至有可能还是生气了。

顿了顿，仔细回想了番，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不好,先前高兴心情散去了大半。

“太傅可是觉得朕哪里做得不对,留了祸患？”她拨开两人帷帽，认真地看着白云景的神色,语气微急,“若是先生在，必是有什么便说什么,快言快语，不叫我猜来猜去。”

她催促他，“真是急人，你倒是快些说啊。”

平日里,她都是显露出沉稳周全的面，可实际上，她不过才六岁。

见着她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流露出在旁人面前没有急躁样子，心里不快被抚平了不少。

“你为何不按们约定说法来说？”

司马惊雷愣了，反应过来，他们起初商量着是以太仆寺起火以及世子之位堪忧事来为红袖舫解围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想看看，名头有多大的作用。事实证明，比以为有用。”

她安慰他，“也无甚要紧的，左不过名声已经坏了，不借来用用，就白坏了。”

白云景的怒意顿时散去，愧疚地道：“对不起，来晚了。”

司马惊雷放下帷帽，“世间最尴尬便是‘对不起’三个字。总是伴随着过错出现。若是这三个字能让切归于原点，去向父皇说。”

她仰着头，隔着帷帽看向夜空的方向，从帷帽交叠边沿露出精致的巴，动一动的，“父皇在的时候，京城里，从来没有人敢仗势欺人。如今他们敢了。你知道林海为什么敢这样吗？”

白云景知道原因，可司马惊雷并不需要他说出原因，自顾自地便说了去，“因为汝阳王。为什么汝阳王就能护着他横行？因为太皇太后。今天听你授课，想通了件事。”

白云景轻声问她，“是什么？”

“你说，帝王后宫好比朝堂，权衡后宫便是权衡朝堂。帝王无情，为执棋之人，所有后宫之人及前朝臣子，都是棋子。为人臣者，便是要做个对于帝王来说有用的棋子，或疆扩土，或安~邦定国，或驱废陈疴，力兴时政……”司马惊雷转头看向他，“自古帝王有几个如父皇这般能做到后宫只有人的？便是我父皇，登基之初，甚至在亲政后的长一段时间，后宫中都是有许多妃子。直到遇到我母后。直到他所有障碍都清除掉。”

她认真告诉他，“是真想要这样做。你说，若我向汝阳王要个男妃，他会送谁进宫，会不会是林海？若真送了他，是不是能用他来制衡汝阳王？若是红娘知道林海便是她寻了多年的弟弟，会不会就把红袖舫卖给了？”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轻羽拂过水面。

“汝阳王手里有兵权……”

“嘘……”白云景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司马惊雷细听之，听到了些她听不懂话，似乎是江湖里常用的暗语。

待得声音停来之后，白云景拉着她缓缓前行，“别怕，他安生日子，没了。”

司马惊雷疑惑着，时间想不明白，便忘了要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由着他拉着自己。

白云景一路拉着她回到宫中，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透着柔和，“别担心，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为她摘帷帽，“那些是教旁人的，你，不需要这样。只要学会借力打力。”

司马惊雷哑然失笑，“那……白太傅倒是说说，要借谁力去打？”

“。”他看着她，眸光微深，“你随时都能借力打过去。”

司马惊雷觉得他定是在说笑，若是他有这样的能耐，应当不会选择自毁名声的方式才对。

“明白小师兄片赤诚，只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说说就能成。你才刚入朝堂……”司马惊雷声音小了去，觉得周围的温度高了几分，气氛有些诡异。

暗自觉得男人都是好脸面的，自己说的这番话似乎当真有些伤人，他那黑深的眸子里似乎带着点点受伤，便是手腕上被他拉住的地方，也觉得发烫。

嗯？被他拉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