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反应过来，手腕抽出。

再抬眼时，便见白云景已经行了出去。

她转去温泉池里泡了会儿。

这里面的药材早就被雷云哲换成了让她宁神静气，眯着眼睛思量今夜事，不知怎么，脑中总是浮现出白云景那双倒映着自己面容眸子。

当时不觉得。这会儿回想起来，当时的许多细节都被放大，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那双眸子里自己惊慌得手足无措……

越想心里头越乱，胡乱地在温泉里走来走去，听着水声也不得缓解，便又去了秘室看折子。

看了~夜折子，第二日精神不振，倒是见着白云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顿时觉得尴尬，雷云哲叫来给她开了药，让她看起来没有半点憔悴样，这才满意。听得雷云哲和她说了温即楼病情，得知有法子可解，只是缺药，没有多想，只道让他们私里去寻药便是。

倒是这会儿，才想起来昨夜出门原本是为了去找甘彬华问国库之事。

冷静来之后，便不想再如昨夜那般贸然前去，着人另去安排暂且不提。

另一边儿，司马惊雷还没来得及与太皇太后提起让汝阳王送人入宫事，便先听到了汝阳王府中趣事。

那汝阳王王妃姚氏与汝阳王婚事，是太皇太后下旨赐婚。

司马惊雷思量着，发现面前多了片暗影，抬眼见着白云景走到了她身边，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自那天之后，他便除了授课之外，再未与她说只言片语，司马惊雷便也没有主动与他说话。这会儿，瞧着他，从他眼里读出了问询，便不扭捏着不言语了，“汝阳王府里出事了。今日汝阳王妃进宫寻太皇太后，延寿宫里被闹得鸡飞狗跳。”

白云景板着脸“嗯”了声，不见半点惊讶之色。

司马惊雷眼睛亮了，“这件事与你有关？”

不知是哪个字愉悦了白云景，他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你借刀，借他们的刀，总不需要你让自己来做刀。”

司马惊雷心头微醺，暗自压那点觉得自己小师兄比在宫外认识时贴心得多怪异感，“快和说说，你是怎么借刀？”

白云景道：“汝阳王年少时风~流倜傥，是京城闺阁贵女们心目中佳婿人选。可惜他性情不羁，只愿万花丛中过。姚氏便求到了太皇太后那里。”

“这么说来，太皇太后给他们赐了婚，汝阳王心里极有可能是不愿的。”司马惊雷觉得自己思路开扩了不少。

白云景颔首，“可也不是直接赐婚，先是被人瞧见了他们有首尾，太皇太后发怒，才顺势成就了这段姻缘。”

司马惊雷仰头看他，觉得他这话里似乎带着点讽刺，“然后呢？”

“当时汝阳王没有兵权，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姚氏的哥哥姚纪良手握重兵，汝阳王压制得死死，不许他纳妾，只能留着府里已经有生养的侍妾。不过，姚氏只生了三个女儿，汝阳王妾室所生孩子们里，只有女儿长大成人了。而姚室进府之后，汝阳王府妾室再无所出。”

他说到这里，发现司马惊雷的神色有些古怪，唤了声，“陛？”

司马惊雷轻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她扯了唇角，“继续说下去吧。猜汝阳王必是咽不这口气。他们王府里问题积沉已久。从这里入手，汝阳王与姚氏，太皇太后护了姚氏，便会失了汝阳王，护了汝阳王便会失了姚氏。而那姚氏是姚纪良的胞妹。这权衡，不好取舍。”

白云景盯着她瞧了片刻，觉得在说去之前，先得把个更重要问题说清楚。不能叫她对天间的男子形成固定观感。

“大燕律令，男子只能有妻，非特殊情况不能设平妻。妾不能算妻，其实，也是一夫一妻制。”他提醒她，“即便可以纳妾，也不是所有男子都想要纳妾，也有些人，只希望生世得人相伴。”

司马惊雷瞧着他认真神色，笑了，“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白云景只作未闻，继续道：“汝阳王生性风~流，后院妾室通房无数，姚氏原本便知。却还是一定要强嫁给他，怨不得旁人。”

司马惊雷越发好奇了，“小师兄，你为何对他人后宅之事这般清楚？”

白云景一噎。他当时以为自己必须要进宫与自己不喜之人共度生，与那汝阳王有几分同病相怜，多关注了些。

只是这样的缘由，万万说不得。

而他到后来也发现自己与那汝阳王情况截然不同。

司马惊雷对着他眨了眨眼，又问道：“是你做？你是怎么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