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霍染因轻轻吁了一口气。他感觉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纪询侵占了他自由呼吸的空间，还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霍染因抬起手，伸出一根食指尖，去点纪询的手，他一根一根地将纪询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挑起来，随后快速一戳，将方整个手掌戳下肩膀。

他冷道：“有点分寸感。”

纪询愣了，我搭个肩膀而已，哪里没有分寸感了？直到他发现霍染因虽然面落地窗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观察着厨房的动静时候，他忽然明过来。

纪询嗤笑一声，身体一倒，直接倒向落地窗，用落地窗玻璃撑着身体：“可以了吧，够分寸没有？”

这样确实有分寸。霍染因算满意了，又说起许信燃。

他简略地把询问许信燃途中发生的各种状况，以及许信燃的种种证言复述，刚刚说完，纪询哈上一声：

“你们被耍了哦。”

“什意思？”

“一个很狡猾的家伙。”纪询玩味道，“看似什交代了，实则什没有交代。”

“他交代了很重要的线索。”霍染因沉声说，“唐景龙涉嫌器官交易。”

“没错，唐景龙涉及器官交易，而他呢，只一个有点赌瘾的，做了个飞刀的，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只算踩了条线，悬崖勒马，并没有真犯法的医生，千错万错，多少罪恶，在唐景龙身上，不？”

纪询逐一梳理时间点：

“看看他在询问过程中交代问题的时间点。你们在半夜十一点抓到他，凌晨十二点开始询问，从凌晨到上午的整整八个时，无论预审如何软硬兼施，嫌疑人始终一语不发，其心理素质和意志力，颇为可观吧？拥有这样心理素质的人，在08：00突然开口，一开口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所有东西说了，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人心里有根承压线，超过了界限，就如同袋子破了口，自然把所有东西倒出来。”霍染因说。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妨来盘个时间点。”纪询接着说，“按照规定，于嫌疑人的询问，最为24时，你们才用了八个半时，剩下时间还很充裕，为什直接把人放了？”

“……”

“因为他的律师来了。”纪询道，“在他将唐景龙涉嫌器官交易的消息爆出来的时候，专案组震动，他的律师恰到达，提出让警方释放嫌疑人。警方内部讨论，觉得自己已从嫌疑人口中撬出至关重要的线索，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和律师硬扛，扯起法律来又一番波折，于将嫌疑人放了，吧。”

纪询拍拍霍染因的肩膀：

“泌尿外科医生，十级熬夜专家。这场从熬夜开始的心理博弈，你们输了。套用游戏里的术语，就明明全程水货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这局MVP。有点侦探说里痴警探的味道喽。”

纪询说得有条有理，切中霍染因看完整场询问后心中那点疑窦，他无法反驳，只不悦道：“怎，你的警察生涯中没有痴警探过吗？”

“有啊。”纪询承认得很坦然。

没什不承认的，犯错件常的事，大家人，不止嫌疑犯有压力，警方也有压力的，除了压力以外，警方还有很多顾虑。

“痴警探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