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的白界面上,闪一行字。

纪询低头一看，阴阳怪气的大方小气鬼发来消息。

“案结束了，你想知道答案吗？”

“不想。”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给霍染因留下半分继续的空间,但尽管如此,屏幕的左上角还是跳了“正在输入”的字，显现着对面的人似乎还有些话想说。

霍染因确实有话想说。

与案无关,与自己有关。

在他的秘密，作业本的秘密，全然摊开在纪询面前后,纪询确实给了充足的反应和态度,但是……不够，依然不够。

霍染因想在纪询身上索求更多的东西，除此以外，他还必须纠正当时谈话中的一点。

纪询说被感影响的是他——当然不是。

他始终在警醒自己，和私分开，和欲也分开，唯有这,才能思路清晰,条理顺服,得真正正确的答案。

他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指尖屡屡隐藏着的手机键盘挑起来,再隐藏,往复如此,似乎这就能常擦常新，也能及时刷纪询新的言语。

可惜，直这点休息时间都光,也再没有擦只言片语。

*

纪询回了霍染因一句话后，就手机放一旁。

他抬起头，一向没有人来拜访的屋，意外地坐了个人。一位头戴绅士帽，手持鼻烟壶，还拎着个大大邮差包的中人，因为进了室内，绅士帽被拿下来放桌上，露他一张严肃的脸和鼻翼两侧深深的法令纹。这是位长得看上去很像法官或者律师，或者时光倒流的中世纪绅士的一张脸，而后这人微微一笑，冲纪询说：

“纪老师。”

其实他是个编辑，还正是纪询所供稿杂志社的主编，网名福斯，如今过来，毫无疑问，为了催稿。

这头编辑催稿也是可怕，这不，都堂堂正正杀作者家里来了。

纪询寻思着怎么敷衍过去：“其实最近有点事。”

福斯不慌不忙拿本地报纸：“知道纪老师最近在为新书积累素材，帮警察破案当然是件大事，但是故事也是件大事。”

报纸摊在桌上，纪询打眼一瞧，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报记者，在他集体搜山的时候拍了张照片，主要内容是一通歌功颂德，说是警察破案如救火，连夜上山搜人，还把他的侧影给拍进去了，导致刊印来的时候，一下就被编辑部那边认来了。

被认来了也无所谓，毕竟纪询没有拿人订金拖人稿，他一向佛系，交全稿了才收钱，所以拖也拖得理直气壮：“最近不太缺钱……”

“故事能救人。”福斯说。

“？”

“能救精神枯竭者，能救谜题爱好者，能救千千万万个翘首以盼的您的书迷。”

说罢，似乎为了作证般，他打开自己随身的大皮包里，拿厚厚一叠信件，还有随同信件而来的各种礼物。这些全是书粉寄版社，拜托版社转交作者的。

纪询沉默半晌，主要是被面前小山一的信件给震惊了：“6102了，还寄信给版社？”

福斯认真答：“没办法啊，喜欢推理的读者总是念旧点。另外，纪老师，今天来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刑一善基金会’最近又给版社打了笔款，希望版社利这笔款给你办个全国巡回签售会或书友座谈会，你看最近抽得时间吗？”

*

一个案终于结束，刑警支队难得地按时下了班。